接下来只有节节败退的份。
那段时间边关还算平静,为了防患于未然,节度使萧元康有心锻炼一下女儿的体格,便为她寻来一匹上好的玉骢马,亲自教她骑射。
见那位殿下资质上佳,萧元康便主动请缨,做了他的教习师傅,还连带着将排兵布阵、运筹之术等一并传授于他。
这可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在疆场上浴血厮杀多年得到的老道经验,非纸上谈兵的夫子可比的。
可以说,日后这位殿下能御极四海,平定八方,自身多谋善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多亏在西州这几年,得益于平西节度使萧元康的亲身教导。
虽无帝师之名,可他却是实打实的帝师。
如此一来,萧妤同陆廷渊二人,便在同一个师傅门下,一起学习起了骑术和箭术。
箭术,是为了远程攻击敌人,百米之外,取人首级。
而骑术,则是为了在双方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能有逃命的机会。
一为取命,一为保命。
萧元康也并未因女儿是一介女流便放松教习条件,二人每日须鸡鸣而起,日落而息,整日在练武场上练习。
以至于她都要埋怨爹爹不通人情,把她当手下的士兵了。
不过,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她发现陆廷渊也并非不可接近。
只是他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况且男子在力量与速度方面,本就有天生的优势,同他在一处练习真的好有压力。
虽然她没妄想能超过他,但他箭术已经能十发十中了,她还停留在只能勉力挽弓的阶段,未免生出些挫败之感。
爹爹也没那么多时间,将功夫都耗在他俩身上,他还要操练士兵,处理公务,亲自指导他们的时候有限。
大多数时候,他二人都是在演武场各自默默练习。
后来,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见她挽弓的出力姿势不对,便上前纠正了一下。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起先只是口头纠正,奈何小姑娘今日给他送糕饼,明日给他送凉饮,他渐渐也习惯了同她在一处吃饭,听她天南地北闲聊。
她爱笑,总是无忧无虑的,让人很想守护这份美好。
后来两人熟悉起来,他便直接手把手教她该如何挽弓瞄准目标,策马时该如何自如地控制缰绳。
有节度使父亲教习理论在前,又有这位“热心肠”的殿下手把手教习实际操作在后,她的骑术与箭术都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他们曾一起骑马偷跑出营地,在广阔的原野间尽情驰骋;也曾一起越过山丘,淌过溪水,看尽朝霞与落日。
那时候,他们是如此自由且纯粹,仿佛天地间刚展翅的鸟儿,尽情探索着属于自己的天空。
偷跑出营地自是要受罚的,等到被追究起来时,那道娇小的身影却义无反顾地挡在他身前。
“爹爹要罚就罚我好了,是女儿缠着殿下非要出去,殿下是被女儿缠得没办法才勉强应下的……”
在他十五年的生命里,他是头一次被人如此维护、如此偏袒。
在陆廷渊眼中,他比她长两岁,刚开始的确是将她当邻家妹妹看待的。
她美丽却也脆弱,同她出去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默默保护她。
她虽母亲早亡,父亲又忙于公务,但外祖母一家一直对她疼爱有加,她是在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的。
同他是很不同的。
他虽有母亲却对他冷淡疏离,虽有父亲却视他如无物,总是忽视他,甚至打压他。
皇家无亲情。
巍峨的宫门内,他只是父亲的臣子,一个打压外戚的靶子,母亲是从犯,是父亲曾屈服于权势的不堪往事的见证者。
他们都各自忠于自己的姓氏,却从没想过,夹在其中的他要如何立足。
既不能亲近母亲,也不被父亲所喜。从降生那一刻起,就成为这座皇城里勾心斗角的牺牲品。
这不公平。
他暗暗发誓,要凭自己的双手,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要让这座皇城匍匐在他的脚下。
于是他来了西州,旁人只道是他不被皇帝所喜,所以把选调出京,实则正如他意。
来西州后,他韬光养晦,养精蓄锐,暗暗谋划着自己的立储之路。
也因此与她相识。
在往后无数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