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柳叶眉乃是她圆润脸庞的点睛之笔,眉色由深入浅,颇有渐入秘境,由实转虚之感。
?濛整张脸上带着褪不去的少女之感,但那一对眉却为她增添不少神秘之感。虽不及绝艳,但整张脸挑不出大毛病,性子亦是烈如骄阳,伤感不曾常留其眉。平常生活之艰辛不使她失去那份热情。
她脚踩着一双枣红靴,是在民间乡里之中保留的一份英气。
李沉饱经风霜,二十岁的他已然成为一位秀才,其实他从前并不送信,只是写信,毕竟也有专门的信差。只是不久前一位老嬷嬷托他,老人家自知日子快走到尽头,想再见一见弟弟。可惜老人家眼睛看不太清,不知道当地信差,他也不知道,因而帮着送。去了蓉城,又被交托了这封信,幸亏他一直走山路,才有这份脚力,这么快又到此处。
在读书时,李沉亦需打理家里的事,如今的他早已撑起家里的半边天。写信并非他的主业,家里不怎么种地了,大部分地种菜,一小部分地围成一个池塘,种莲花,养鱼。最为重要的是,李沉一家在垚县一处集市有个摊位。丁汝也早看破他不是当官的料,不过李沉已经决定给他养老送终,他亦没了别的念头。
自小在山里长大,他的身上保有一份纯朴,这份纯朴是在自然中生长的,是不易变的。很多有文化的人,尽管到写信的地步,亦绝不会愿意送信的,送信是个极为艰辛的活,当然他们同样觉着像李沉这样的山野之人是不配有文化的。
而李沉不同,他不愿意除开他还有其他很多事情要忙之外,他还害怕不认识路,那这信送不到,意思传达不到该怎么办……李沉之善心亦凑成他与?濛的相遇。
他剑眉入鬓,为他浑身文气之中,又添几点雄气,目若悬珠,中庭挺拔又不失柔和,唇薄而宽长,是张碎嘴。
一身衣服轻便,色彩灰尘,似乎下一刻便可下地,可又不沾泥土,倒也是斯斯文文模样,脚踩着一双干瘪的黑靴。
穿走在小巷,日西斜,阳光照在两人身上,照在她的脸上,轮廓清晰,明眸灵动,有种惊人的美感。
“我家住枝幺村,并非信差,是替人写信的,山村在青城山附近的一个小山岭,离此处近便帮着送了。”李沉道。
?濛听着神情恍惚,不再开口,李沉方想问下却没问出口。“到了,此处门楼便是,你随我来。”?濛道。
迈过大门门槛,进去行走几步又见一个小门,远远看去院子里似乎堆着些东西。“姑娘,不知姑娘家住何处?也好登门道谢。”李沉道。他想是应命运的召唤特意来找她似的,而非只是问路。
?濛眼泪都要掉下来,眼睛红红的,她却回避道:“你不该先找到李大娘吗?”“?濛姐,这是谁啊?”邻居李师傅的徒弟发问。“送信的。”她应道。“?濛姐好。”又有人向她问好。“你也好。”她道。
李沉想开口没问出来,终于他站住,说道:“怎么多间房间住了不少人吧?”“住的人是不少,但这一亩地都是李大娘家的,那西边往里一小角便是我家。”?濛强笑着,眼睛红红的。
他看着她的面容,心觉有异,正想询问关心,李大娘来了,“?濛啊,这是?”“大娘,他是来送信的。”?濛道,“这位便是了。”
“李大娘,我是受李师傅的学徒李一木所托来送信的。”李沉说着掏出信递给李大娘。李大娘接过信手有些抖,指甲扣了一会打开信封取出信纸,“?濛,你识字,你给读读。”
“好,”?濛接过信纸,她看着那永远忘不了的字迹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大娘,师傅,近来可好?一木成家至今也没怎么回去,还望大娘,师傅见谅。一木有出息了,在蓉城最富裕的地方开了家木雕行……”
?濛念到这,李大娘的嘴里吐出几个“好”字。
“生意做大,钱挣了不少,但娘子刚怀上身孕,我得在家照顾她,中秋也不能回去了。秋来风凉,大娘,师傅,吃好穿好。书信一封但求不多挂念。李一木念,李沉字。蓉城灵泉县灵池镇长安街南六户寄。送至垚县李家村长桥巷李萍秋家。”
“好好,不回来没什么干系,在家里平平安安才重要。一木这孩子,有出息了。”李大娘接过信纸,激动地老泪纵横,脸上挂着欣慰的笑,“真是太好了,我儿也能放心了。”
?濛也为她高兴,李沉亦开怀地笑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哎哟,我糊涂,快小伙,进来坐,?濛也进来。”李大娘招呼着他,两人跟着进了门。“真是太感谢你了,天色已晚,不如便在这住下。内里还有一间客房,你可别嫌。”
“大娘,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您不必客气,我家离这不远,回去尚还及时。”李沉回绝道,李大娘还想挽留,却被他一语惊到。“大娘,可否回避一下,我有几句话想问这位姑娘。”李沉行起礼。
李大娘先是看看两人有些不可置信,过会幡然醒悟一副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