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地密不透风,没有一丝破绽,谢夫人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便也不绕弯子了,直说:“你对虞芙印象如何?我把她送到镇南王府,你该知道我的意思。”
谢玄瑜:“知道。”
谢夫人:“那你觉得如何?”
谢玄瑜:“不妥。”
谢玄瑜和他父亲的性格如出一辙,说得好听叫沉稳,难听一点就是不解风情。
谢夫人今日心情好,难得耐着性子,问道:“哪里不妥?”
“相貌、品性,还是家世?如若是家世的话,我并未让你娶她为正妻,只是——”
“都不是。”谢玄瑜出声打断,那双一直回避谢夫人目光的眼睛,终于直直地回应着谢夫人的质询,他目光沉静如水,“母亲,你是知道的,我早已身有婚约。”
谢夫人:“……”
此话一出,本就沉闷的氛围,霎时愈发密不透风,空气像黏住了一般。
许久之后,谢夫人冷哼一声:“这就是你不肯娶妻的原因?你该知道,当时这桩婚约,不过是上面那位临时起意罢了。”
“这么多年了,人家都不在意,你倒是还放在心上。”
听着谢夫人的讽刺,谢玄瑜神色不变:“既是赐婚,皇命未除之前,我便不得擅自娶妻。”
谢夫人面色发沉,“连妾也不能纳?”
谢玄瑜:“……”
两人僵持着,谁也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风风火火地脚步声,来人脚步轻快,秋水上前赶紧拦住。
秋水:“林小姐,夫人和世子殿下正有要事商量,您先等一下。”
林小姐,便是林老夫人幺子的女儿,名叫林巧思,今年十七岁,身形高挑,一双飞扬的丹凤眼尽显尊贵。
林巧思闻言,眉目一横,言语间尽是倨傲:“我姨妈和表哥说话,你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秋水知道这位小姐脾气大,难伺候,只得小声赔罪:“夫人刚刚吩咐过,不能让人进……”
话音未落,谢夫人的声音自屋内传来,“是巧思来了啊,快进来。”
听见这话,林巧思瞪了秋水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还把裙摆甩了甩。
一进门,她的目光就落在了谢玄瑜的身上,脸上早已是一派笑意,三两步走到谢玄瑜身边,“表哥好。”
谢玄瑜冷淡回应:“舅妈身体如何了?”
谢玄瑜说的,乃是林巧思的母亲王氏,自从丈夫北伐战死后,王氏就独自抚养女儿。
前段时间王氏身体不适,便去城外的尼姑庵小住,林巧思不放心,便也跟着去了。
“母亲身体已无大碍,不过觉得那尼姑庵住着清净,便想多住几日。”她眼睛直直地盯着谢玄瑜,顿了顿继续道:“我一听姨妈说表哥要回来的消息,立马往回赶,可惜还是晚了,没有亲自迎接表哥凯旋。”
谢夫人在一旁瞧着,轻咳了一声。
林巧思兀地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丝羞赧,才转身对谢夫人道:“姨妈好。”
林家子嗣,也就只剩下林家大哥一子和幼子一女,谢夫人虽觉得王氏没把林巧思教养成大家闺秀,甚至性子还有些顽劣,但因着弟弟的缘故,平时里对她也极为宽容。
“前几日就给你去了信,怎得这样慢?”谢夫人拉着她坐下,“可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这个,林巧思就忍不住生气。
“还不都是那些叫花子害的!”林巧思对着谢夫人抱怨,“也不知道咱们杭州城里里外外怎么多了那么多叫花子,从尼姑庵到城里这节路,他们把路都挡住了,马车都走不动。”
“最后,还是我让马夫用鞭子抽人,才把路上的那些叫花子给赶走,若不是这样,我现在还被那些人堵在路上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谢夫人看着林巧思,身上没有半点风尘仆仆的气息,眉眼精致、发髻端正,甚至似乎还调香了。
一看就是回来后,好生打扮了一番。
至于为了谁,不言而喻。
她瞧了瞧自家儿子,果然见谢玄瑜脸色沉了下去,怕谢玄瑜对林巧思发火,她先声一步开口:“瑜儿,你公务繁忙,先去忙吧。”
“诶,我才过来。”林巧思丝毫没注意到气氛变了,依依不舍地看着谢玄瑜,“表哥这就要走了吗?”
谢玄瑜冷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