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受邀参与者中,还没有人知道事情全貌。他们只是合理推测,既然昨晚有人来找自己,那么必然也会去找其他人。只是究竟找了多少人,团结了多少力量,友军有谁,没人知道。
感觉上这整件事情就很他妈的坑!要是到时苏家老爷把自己拱出来,结果发现自己是弱势的一方,得罪了以施家为主的势力,那不是被坑惨了嘛。
所以在会前,大伙儿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就是想知道其他人的立场或他们的想法是什么;自己有没有改旗易帜的必要。更重要的是,选错的话会有什么下场?
商人的嘴从来是不可信的,所以才需要立契约字据来约束其行为,帮助其记忆。所以说面对昨晚的说客,大伙儿虽然满口答应,但实际上还是要看看现场状况,才能做出最后决定。
瞧瞧那场大战中,站错队的那些人有多惨。大家虽然常说商场如战场,但真正经历过战场的人都知道,这他妈就是句屁话。
至少商场不会有人是朝着要把人整没了的方向去的。即便如此,大家也不想承担站错队的后果。谁都想当赢家,谁认真想当输家呀。
只是大家都清楚,这种事情问谁最快。然而苏家老爷就坐在主位上,身边像是烧了一圈的驱人香,愣是没有人敢接近这位先生五步范围。
当施家家主进门那一刻,全场为之一静。苏家老爷并未起身相迎,甚至就当没看到人一样,兀自喝着茶。
事实上不管是谁进门,苏家老爷都没有出面迎接。今天这场会,虽说主办的人是他,但操办的另有其人,也是那些人待在门口当接待的。苏家老爷就这么大马金刀地坐着,谁也不理。
肃杀气氛顿起。几个胆小的矿主都想夺门而出,不参加今日的会议了。
没有任何人让步,施家家主一个转头,朝矿工数量差不多和他齐平的矿主打了招呼,言语中极尽拉拢之意。
在他看来,只要拉拢好俞家,两方联合起来就是平乡煤矿的半壁天下,事情差不多就在他们之间定调了。
其他中小矿主虽各有簇拥,但也不脱施俞两家的阵营。可以说这两家的决议,几乎就可以代表平乡煤矿的方向。
只是俞家家主就是个老狐狸,表面上不露声色,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而且他背后是潭州市的关系,就不好用手段逼他表态了。
两人虚与委蛇,说得尽是空话,这让施家家主颇为气愤。
关于昨夜的串连,虽然没有人找上门来,但是他也听到了风声。所以今天一进门,二话不说,就又找上了俞家家主。
但不论是昨天还是今天,这个老狐狸都一样事不关己的态度,只想白捡便宜。
施家家主到来,那可是掐着时间点到的。要不是请帖上主办者是县府秘书,这位根本就连帖子也不想接,这场会议更不想来。
也正是因为掐着时间点到,所以没让他有太多串连的空间,就有招待将众人引入席中,按座次坐定。
安排的同样是县府之人,座次安排虽不算是面面俱到,但也算周全了。至少有仇有怨的没被安排在一起,关系亲近的则靠得比较近。
众人入席之后又安静了片刻。不一会儿,平乡县的父母官,陈县长也出现在这场会议,一屁股就坐在苏家老爷旁边,给这张一人独坐的主桌增添一分人气。
官面的人一出现,众人心中无不”嗑噔”一声响。
大伙儿做生意,最讨厌的就是看到官方的人。但又不得不打交道的,一样是官方的人。这都还不说在场的人所做的生意,跟官方有些八字不合。虽不至于人人喊打,那也是见不得光。
所以今天这场会,看起来虽不是鸿门宴,但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就不知道’刀斧手’藏在哪里,刀子是钝的还是利的而已。
杀人是不可能杀的,那种掷杯为号,一堆人冲进来乱砍一通的场面是不可能看到的。这就不是那样的场合。
但是对在场的人来说,除了性命无忧外,凶险却是一点也不输给战场。很有可能踏错一步,就是身家尽没。论悲惨,可能比没命还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