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山背后一寒,连忙道:“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嗯,替我向你妈妈问好。www.gongshist.me”沈温瓷还得维护表面情分。
外人一走,宋栾树就变了个样。
沈温瓷在十八岁之前,最讨厌的人就是宋栾树。
明明这个人长得就是一张开口说话只有主谓宾的脸,偏偏事与愿违,什么高冷矜贵公子哥?他就是个碎嘴。不但爱讲话,尤其爱讲她不喜欢的话。
“沈温瓷,你是不是瘦了?”
说着,上手了捏她的脸,“明明我走之前还是肥嘟嘟的,捏起来软软,为什么现在变得又干又瘪?”
什么叫又干又瘪!?不会说话就把你毒哑!
沈温瓷狠狠翻了个白眼。
她冷着脸一甩,结果这人非但不松手,还把她的脸颊肉拉起来,用指节掐得红红的。
“你多吃点,我喜欢你之前那种又胖又圆的脸。”
沈温瓷牙都要咬碎了。我化身那个叶流云大宗师,踏歌而来,人美歌甜,我一巴掌给你劈成两半!1
“你以后少在我面前说ABAC的词语。”
宋栾树:“……”
去农庄的路上,车内气氛比先前更冷。
副驾驶的霍望远从后视镜瞥一眼后座,小小一块方镜,除了面容霁色的宋栾树,还映着另一张稍显不虞的面容。
霍望远没出声,用手机发了个信息。
[你又把人惹毛了?]
[没有,我让她多吃点。]
[那怎么不高兴了?]
[可能是因为我高兴了吧。]
[……]
沈温瓷和宋栾树不对付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时穗常说,宋栾树年年往沈家跑多半也是因为仇没报完。
沈温瓷妈妈生沈温瓷的时候,沈家发生了一些变故,她一出生,便没了妈妈,七岁之前,沈家奶奶带着她一直住在京城。
那些年,沈温瓷茁壮成长。即便沈温瓷是个只有奶奶依靠的小孩,也没有受过委屈。
沈妈妈的娘家也在京城,京城不止有她的奶奶,她的外公外婆,还有舅舅舅妈和很多哥哥姐姐。
而在众多对她好的人里面,唯独有一个叫宋栾树的讨厌鬼。
宋栾树跟爷爷住,他爷爷的脾气可没有她奶奶那么好。
宋爷爷总是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抽出鞭子追着他跑,然后在晚上七点的时候会准时传来宋爷爷破口大骂的声音。
沈温瓷每次都听得很认真——宋爷爷骂人刚好弥补了晚间七点半新闻联播强占动画剧场的空白,有趣的很。
两人结下梁子的原因也出奇,冥冥之中,预示着多年中宋栾树和沈温瓷的关系。
宋栾树在院子里是出了名的“大哥”,却被沈温瓷手里的乌乌吓得满院子乱窜。头一回这么掉面儿,还是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宋小少爷记仇得很。
再后来呢,沈温瓷因为他,后脚跟多了一道无法抹去的伤疤,俩人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
沈温瓷也不是棉花性子。
她每天放学背着奶奶给她买的粉色芭比书包,专程路过宋家的院子,今天和宋爷爷说他午睡的时候脱闻钊的裤子,明天说他吃饭的时候掀老师的饭碗。
到后来,宋栾树挨的每顿打都有沈温瓷的添油加醋。
有一次,宋爷爷揍完孙子,大汗淋漓,转眼看见捂着嘴的沈温瓷,笑她:“小温瓷喜欢看这小子挨揍?那长大了给他当老婆好不好?到时候小温瓷可以天天揍他。”
屁大点的小孩儿,擦鼻涕都擦不干净的年纪,一听天天揍他,沈温瓷就来了劲儿。
弄的旁边几位看热闹的大人哈哈大笑。
再后来,沈温瓷来了楠城。
本以为两人这段恩怨可以告一段落,没想到他之后的每年暑假都过来气人,而能揍他的宋爷爷却没有来,就更气人。
好在沈温瓷蓄怒气值放大招的时候,车停了,映入眼帘的是“新荣园”这几个字。
润风轻抚榕枝,穿屋绕巷掠雕窗,赏不尽层台累榭。
说是农庄,其实更像大隐于市的古宅。
楠城人讲风水,这边的建筑群都有鲜明的特点,山墙是黑色的,因为黑色对应的是五行中的“水”,而镬耳墙又像鳖鱼翘起的嘴巴,鱼为水中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