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意忽然安静下来,就这么看着她,眼底晦暗不明,“我觉得作为女孩子,没必要内斗,我们和平相处,你觉得呢?”
半响,沈温瓷才凉凉开口:“我觉得?我觉得你心口不一。”
“你不需要告诉我你不争,也不必告诉我你身世凄惨,更不必给我扣一顶女孩子内斗的帽子。如果你真的站在女孩子的角度想,你最清楚,这些都不是我造成的。”
“老子说,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淡泊名利固然高尚,青云自致也并不可耻。你作为沈家的真千金,我将知与送你,这是阳谋。”
“所以我也要说一句,苏小姐,得到自己驾驭不了的东西,是会遭到反噬的。”沈温瓷忽然笑着看她,又说,“这是我作为女孩子的忠告。”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苏云意低着头,不自觉压抑着呼气声。
然后便是她离开的脚步声。
初夏的午后,日光树影疏疏落落地交错浮动着,生命跃动的气息从沉寂的大地逸散出来,铺满了一地的光辉。
苏云意从苏州来,并不抱有期待。
苏家并不是什么穷人家,比起沈家是小门小户,但也不是什么穷得叮当的。相反,苏家富裕,富裕到苏家父母即便重男轻女,苏云意也照样天天超跑出行,奢侈品不断。
她是被父母强塞过来的,留不留下,对她来说都没差,她只有一个诉求,最好不要回苏家去。
直到她来了沈家,真正见识过什么叫有钱又有底蕴的世家。
在她们还在为抢到稀有皮的包高兴时,沈温瓷已经拥有了一个堪比博物馆的私人收藏馆;当她不礼貌冲进沈温瓷卧室时,沈温瓷依然能淡定的摊出筹码让她滚出去。
那些刻进骨子里的规矩和教养是从小培养出来的,从为人处事到行走坐卧,样样都要学。
这些是从小到大,沈家给沈温瓷的底气。
于是她就忍不住想,或许呢,或许沈温瓷的一切本该是她的呢?
这种念头在心里一遍遍响起,又一遍遍压下。
苏云意告诫自己,富二代尚且心机难测,这种世家子弟自己怎么可能斗得过。
欲念一起,回头无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