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下棋,宋栾树应该是沈温瓷的师兄。
沈温瓷还在用棋子当弹珠时,宋老就已经说他棋数清楚,出子不乱。
他气定神闲的看她开始堵自己的棋,随口道:“你也是这样看你爷爷的?”
她摇头,“不是,那小老头只是平等的看不顺眼所有人。”
沈温瓷思索棋路,同时还不忘腹诽,不然老爷子也不会上五台道观里去住。
书房里异常安静。
家里的佣人都不住家,也全都下了班。
只有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
他眼眸微眯,“我听说,你把知与基金送出去了?”
沈温瓷嗯了一声,似乎不打算和他交代。
霍望远怎么说也是沈家的养子,他问,沈温瓷还会解释一句,至于宋栾树,知与和他毫无关系,沈家的事她不需要向宋家人交代。
就如同他去西樵安排裴应章一样,她也不会过问。
宋栾树的棋术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深不可测,沈温瓷稍不留神,又被他吃死了几步棋。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
沈温瓷抬眸。
看见他一副不形于色的淡冷模样。
这人看似在说棋局,其实是在说知与基金那事。只是,沈温瓷看不透他的态度。
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他就连眸色都仿佛沉睡的古井,旁人难以窥见他当下在想什么。
感觉到她的目光,他一言不发,只是淡淡与她对视。
宋栾树看着她那逐渐陷入颓势的棋局,“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
沉吟数秒后。
他说:“他们今天弄一个沈三出来,明天就能弄个沈四五六。把知与基金送出去能睡几天安稳觉,下次呢?你又要送什么?沈温瓷,你给的越多,他们的欲望越大,从你身上谋取的就越多。”
宋栾树能理解她。
世家小姐,大多傲性。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一个含着金汤勺的小公主,一开始瞧不上这些人也正常,但她得知道自己处于什么境地。
宋栾树觉得沈老爷子的道观还是去早了。
但转念一想,她不会的,自己来教就好。
庸者谋利,能者谋局,智者谋势,一步一步地教,总不至于最后什么都没有。
“善弈者谋势,善谋者致远。”宋栾树说着,白子便要落下。
眼见这棋局被他吃得死死的,沈温瓷一伸手,葱段般的指抵住他要落子的位置。
他舌尖一顶后槽牙。
她瘪瘪嘴,在心里埋怨他一点都不绅士,娇蛮道:“宋栾树,你的棋品真的很差。你以后下棋,都不准讲话!”
宋栾树太阳穴微微跳动:“你好意思说我的棋品?你又要耍赖?”
沈温瓷眼里闪过狡黠的光,眉眼带笑,“既不善弈,也不善谋,那我应该怎么办?”
她饭后先回卧室冲过澡,身上穿着款式经典的白色睡裙,腰间褶皱收腰的,显得她腰身纤细。
衣领处落落两个钮扣没系起来,目光触到颈间那一片雪白时,宋栾树的眸光变深了一些。
“谋子。”
蓝钻,楠城公认的奢侈品消费中心,不愧为娱乐至死的销金窟,整栋楼极尽繁华。
今天店里新装修开业,整层都是满满赛博朋克的机械感。
镭射灯光闪烁,舞池摇曳,男男女女抱在一起热情拥吻。
宋栾树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VIP包厢。
说是包厢,其实更像是个套房。
里面的设施应有尽有。
棋牌室和台球室,露台外是无边泳池,甚至还有按摩休息室。
到了里面,灯光变成朦胧的暗光,淡淡的熏香味显得气氛更加暧昧。
服务员贴心地替他将门打开。
包厢里面很热闹,交谈声和音乐声,没人注意到这边。
包厢里有个大屏是某音当下很火的甜歌,音响传出的歌声,节奏感很强,也很洗脑。
宋栾树循声望去,舞台上扭动的女人。
某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