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告诉他,体工队有“故人之子“,让他回来看看。
曾书禹尽管疑惑,但还是来到体工队的训练基地。
也过来看看所谓的以前呆过的地方,顺便看看老友,也就是临海省女队的主教练。
彼时体工队正逢周六,周六一般都是比赛日。这天是擂台赛。
一米六八的林春休在人群中颇为显眼,曾书禹忍不住多看了会儿,就注意到了林春休优越的旋转控制和极为暴力的前三板,但同时也看出了林春休远台弱势的问题所在。
这个女孩子,就是为直板而生的。
尽管用横板的持牌方式极大的限制了林春休的手腕转动幅度,但是林春休的发球和拧拉的旋转都极其优秀。
甚至国家一队绝大多数的队员都没有这么优越的旋转控制天赋。
而且她……
他看到这个女孩的第一眼,就知道所谓的“故人之子”,到底是哪位故人的。
太像了。
曾书禹心底狠狠一恸,声音颤抖。
“这个女孩成绩怎么样?”
“有些伤仲永了。省运会冠军进队的,但是现在却慢慢吊车尾了。”
伤仲永才是应该的。
小的时候优越的发球能力是巨大的优势,但是被横板打法束缚,长大以后更多地需要中远台的能力,而这远不是林春休所擅长的地方,自然而然就难以竞争过同期的选手。
曾书禹惜才,不仅是因为华国太需要特殊打法的队员,更是因为他本身自己就是传统的直板打法运动员,他希望这个女孩能打出去,也希望直板能被传承下去。
除此之外,他有点私心。
“女队是不是还缺特殊打法?”
“对,上一个特殊打法离队了。本省也没有强势的特殊打法能用,现在在商量着去隔壁省买一个。”
曾书禹远远看着在打擂台赛的林春休:“不用买了,让她改直板,她很有天赋。”
“我把她喊过来,跟你说两句?”
曾书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擂台赛进行到一半,教练将林春休喊到跟前。
林春休认得曾书禹,毕竟他可是最初一代的奥运大满贯名气大的很。
她乖乖地对着曾书禹喊了一声:“曾导好。”
女队主教练率先开口:“曾导跟我说你很有改直板的天赋。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选择继续打横板,然后被年纪更小、更有天赋的孩子赶上来,最后淘汰;第二种,改直板,如果你三年后能打上一队,我会让你打华乒赛。”
曾书禹看着林春休陡然变得锐利的双眼,他从里面读出了野心勃勃。于是他继续加大砝码:“你很适合直拍,相信我,你是我目前见过的最适合直拍的选手,没有之一。”
林春休不可遏制地心动了。
那可是华乒赛,整个省只能派出无名运动员参赛。
而临海省的竞争太激烈了,如果不改直板,她可能一辈子都拿不到这个名额。
“我想要时间考虑。”
听到这句话,曾书禹已经知道林春休的答案了。等到林春休离开后,跟好友说:“你放心,不久她会同意的。她很有野心,也很有天赋。”
第二天,如曾书禹所料,林春休主动找到了女队主教练。
“我改。”
当年插下的柳现在却成了荫,作为全队直板水平最高的教练,林春休理所当然地被分到了曾书禹手下。
曾书禹有一瞬间觉得命运真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的东西。
林春休果然是打出来了,而他的多年的直拍打法也终于等来了继承者。
她看到林春休进了国一队,一定也很开心。
曾书禹将林春休当成了半个女儿,对林春休倾囊相授,而林春休也学的认真,不放过一丝一毫进步的机会,为自己的青标赛增添筹码。
在赛前几天,林春休累得甚至靠在球台边上就睡了过去。曾书禹看着林春休这个模样也不忍心,多次劝林春休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不能搞垮了身体。
林春休的汗顺着头发往下滴,有些狼狈,却笑着回曾书禹的话:“我知道我打不过忆瑶姐,但是我想,万一呢?我得把握住每一次机会。”
如果因为现在少练一颗球而在赛场上丢掉本能赢下来的比赛,林春休不会原谅自己。
不仅是林春休,每一名成长中的运动员都是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