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娘娘,做针线活就是奉承屈节吗?”他索性站起身来,歪着脑袋不解地问道:“那娘娘先前不是给皇阿玛,皇贵妃也做过针线活,难道也是奉承屈节?”
他又看向卫常在,道:“卫常在难道不曾给惠妃娘娘做过什么活计吗?这也是钻营不成?”
卫常在跟惠妃脸色都骤变。
卫常在是羞恼。
惠妃是恼怒,她坐直了身子,冷冷地看着胤祐,“七阿哥你好伶牙俐齿,只是本宫不知谁教你的规矩顶撞庶母!难道是戴贵人教出来的孝道?”
“惠妃娘娘,胤祐年幼不懂事,您甭跟他计较。”
戴贵人手掌心里都是冷汗,不孝罪名何其严重,但凡被惠妃扣上这罪名,只怕七阿哥日后永无出头之日。
她拉过胤祐,对胤祐道:“胤祐,快给惠妃娘娘赔礼道歉!”
胤祐一脸不解:“儿臣哪里错了,儿臣说的话不过是惠妃娘娘刚才自己说的。”
他扬起头看了看惠妃娘娘,“请惠妃娘娘指出儿臣错在何处,不然儿臣实在不明白,只能回头请教皇上,皇贵妃,荣妃娘娘。”
“你——”
惠妃震怒地看向胤祐,声音甚至气到发抖。
她心里也有些错愕,七阿哥不是一向胆小怕事,怎么今日却是这般伶牙俐齿,胆大妄为!
卫常在见情况不妙,便笑着出来说道:“七阿哥,惠妃娘娘是心疼戴姐姐,戴姐姐要照顾七阿哥,又要做针线活,岂不辛苦,你们啊是误会惠妃娘娘了。”
她冲惠妃使了个眼神。
若是以往,想拿捏七阿哥跟戴贵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可眼下皇上似乎有些在乎七阿哥,荣妃又跟他们走得近,与其叫荣妃逮住机会,跑到皇上跟前告一状,倒不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惠妃也知道大体,便压着火气,淡淡点了下头,“本宫可是一番好意,你们可别错怪好人了。”
“原是如此,那儿臣跟额娘便跟娘娘您赔个不是,是我们误会了,还以为惠妃娘娘是为难我们呢,额娘,您快起来,您这不起来,人家又要误会惠妃娘娘刁难您了。”
胤祐干脆利落地就顺着台阶下了,上前搀扶起戴贵人,小嘴叭叭的格外爽利。
戴贵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胤祐拉起来了。
惠妃眼眸微沉,卫常在怕再生出事端,便道:“娘娘,咱们该去启祥宫了,僖嫔可等着咱们呢。”
“走吧。”惠妃点点头。
“恭送惠妃娘娘。”
戴贵人跟胤祐让出路来,胤祐避让到一旁去,察觉到有人瞧着自己,抬头瞧去,正是卫常在身旁的八阿哥。
八阿哥抿着嘴,看着他,眼神里头都是不满。
“平安,咱们快些回去吧,别路上又生出事端。”
戴贵人显然是吓坏了,捂着胸口,拉着胤祐就要往回走。
待到回去后,更是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浑身汗如雨下。
胤祐吓了一跳,“额娘这是怎么了,小邢子,快去传太医!”
“不用,不用请太医。”戴贵人躺在床上,手捂着心口,面上毫无血色,冲希芸姑姑道:“拿,拿药来我吃了就好了。”
希芸姑姑哎了一声,赶紧去柜子那边拿了一瓶药出来,又端了温水伺候戴贵人服下。
戴贵人吃了药,过了一会儿,呼吸这才慢慢平稳了下来。
胤祐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等戴贵人闭上眼睛养神,希芸姑姑等人出来,他才拉过希芸姑姑,低声问道:“额娘这是什么毛病?吃的又是什么药?”
希芸姑姑收拾着东西,叹了口气,“是月子里落下来的毛病,心惊心慌,一碰到大事就喘不过气,浑身发抖,药是太医院那边开的安神定惊的药。”
“这月子里怎会坐下这样的病?”胤祐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希芸姑姑。
希芸姑姑回过神,拍了下嘴巴,“哎呦,奴才这张嘴,爷这不是您该听的话,这都是女人家的事。”
胤祐知道这年头的人封建保守的厉害,女人的事一概不许男人知道,也不许打听,很多男人都是成婚之后才知道些大概。
但这可是自己亲额娘,何况戴贵人这毛病显然没这么简单。
他上辈子虽然没结婚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