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柚欲言又止。
“我不是……”
“不仅记得我会买枣泥糕,也记得我不吃带皮的肉类。”
白鹭洲当然知道池柚帮她夹那一碟子菜的原因,也是因为她懂这份好意,才一口口勉强自己吃了下去。
“你……”
池柚鲜有的被白鹭洲的话噎住,好半天,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点生气。
“老师你变了。”
白鹭洲:“我变了?”
池柚:“你以前不会说这种话的。”
白鹭洲:“这种话怎么了?”
池柚:“你在故意逗我,和舍友姐姐们故意逗我的时候一样。我不傻,我知道,你们就是想看我着急结巴。”
白鹭洲弯了弯唇角,说:“你也变了。”
池柚:“我没变。我一直都不傻,只是之前不说。”
白鹭洲:“不是这个。”
池柚疑惑地看着白鹭洲。
“你刚刚和我说话。用的是‘你’,而不是‘您’了。”
白鹭洲转过头,和池柚的目光对上。
池柚恍了恍神,才发觉这一点细节。
“对不起……”池柚受骨子里深刻的礼教影响,下意识就要致歉。
白鹭洲打断了她:“不用道歉,我希望你继续这样叫。”
“继续这样叫?”池柚迟疑了一瞬,“可这样不会太没大没小么。”
白鹭洲回正目光,看向紧闭的红木门。
她听见了里面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将嗓音放轻到只有近距离的人才能听到的大小。
“经过了前些天的事,听我说过了那些话,你觉得,我现在是希望你尊卑有伦一点,还是没大没小一点?”
池柚张了张嘴,却接不上这句话。
尊卑有伦……没大没小……
明明只是在讨论称呼的问题,可池柚的耳垂好似有点泛红。
一直没说话的宋七月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是喝多了,又不是死了,你们调情能不能避开一下我?”
白鹭洲看了眼在她肩上难得消停了半天的宋七月,“你的眼睛不是闭着的么?”
宋七月:“我眼睛是闭上了,耳朵又没塞棉花。”
白鹭洲的嗓音淡了下来:“吃个饭你要巴巴地凑过去看热闹,主人公在你跟前‘调情’,你倒不乐意听了?”
宋七月想说那能一样吗,她能主动凑到热闹那是她自己的本事,她被动听人调情,还被这俩人无视得像根柱子,那是对她的羞辱!
而且她算是看透这个表甥孙女了,对小柚子说话就温温柔柔的,对她说两句就马上变得冷冷冰冰,活该除了小柚子没人搭理她!
不过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大门就被打开了。
白碧英先看到了白鹭洲和白鹭洲肩上的宋七月,惊喜地开口:“洲洲,小七,你们来……”
随即白碧英就看见了站在更旁边一点的池柚,眼睛睁得更大,因苍老而松弛的眼皮被她的表情撑得多了几道褶子。
“池同学!怎么没打声招呼就来了?”
之前来不是都没提前打过招呼么,白奶奶怎么好像有点……过度惊讶了?
池柚虽然不解,可也立马礼貌地说:“对不起,我们才约过饭,我只是顺路过来一下,要是不方便……”
白碧英忙说:“方便方便,请进。”
请,进?
这么客气?
白碧英这才注意到喝得醉醺醺的宋七月,“哎哟”了一声,帮白鹭洲将宋七月扶过去,“小七啊你怎么回事,你爸妈才出差,你就又喝成这个样子。”
一个“又”字不知道包含了多少轻狂往事。
宋七月嚷嚷:“怎么了嘛大表姐,我以前喝多了你从来不唠叨的!”
白碧英:“这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咱家嘛。”
“谁?”宋七月的一双醉眼狠狠斜睨四周,“谁敢笑话?”
白碧英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了看池柚。
好像是在看第一次上门的准孙媳妇,觉得人家进了门还没尽尽礼数,茶都没端上一杯,自家小表妹这德行实在有点丢人。
池柚被看得莫名其妙。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一瓶酒给自己喝懵了,怎么她今天见到白奶奶,哪哪都觉得怪怪的。
白鹭洲轻咳了一声。
白碧英收回目光,回归正常,叫李恩生出来接待客人,她先带着宋七月去客房休息。
李恩生从迎客堂走出来,看见白鹭洲和池柚,也是先惊讶了一下,然后捋着花白的胡子慈祥一* 笑,说:“这么快呀。”
这么快就带上门了。
白鹭洲:“爷爷。”微重的语气,提醒着什么。
李恩生懂孙女的意思,没有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