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原来,每一次的造访,都只因为,它是跟随主人而来。
十几年……
竟然……是……
十几年……
白鹭洲心里最后的那根线,终于被这个数字绷断了。
今晚有很多很多东西都压在她岌岌可危的那根底线上。
看到那条微博热搜后的酸涩,跟池柚剖白自己感情的恍惚,听到池柚谈论雏鸟情节的感动,想到以后池柚有可能离开她的痛苦。
以及终于知道,旺财就是那只乌鸦。
她明白,某种意义上来说,乌鸦,就等同于池柚本人。
很多东西忽然拉上了小于号,大于号,和等号。
而她喝下的高浓度酒精,将所有感情公式括起来,在后面增添了一个巨大的乘号。
世间没有任何一种“底线”,可以兜得住这个公式的结果了。
被汹涌磅礴的情绪裹挟着,白鹭洲撑起身体,红着眼眶靠近池柚。在池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贴在了池柚的身前,右手抚上池柚的脸,颤抖的气息洒在对方的鼻梁上。
两个人的体温长出千千万万只小手,彼此拉拽,撕扯着最后的距离。
池柚的鼻腔里猝不及防地涌入属于白鹭洲身上的清苦茶香与浅淡酒气,她震惊地看着忽然逼近她的白鹭洲,一瞬不瞬,忘了呼吸。
“池柚,”白鹭洲极近地与池柚清澈的双眼对视,“我不想要道德感了。”
——我不想在乎我们之间是不是还隔着别人了。
“我不想永远只做正确的事了。”
——我不想遵守保持距离的承诺了。
“我甚至,不想再做白鹭洲了。”
——哪怕是作为一个没有姓名没有身份的人。
“可以吗?”
——现在,可以吻你吗?
第085章
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 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地怦怦跳动。
白鹭洲预料得没错,池柚不该那么相信她的。
她最引以为傲的自控力,永远都会在遇到池柚的时候, 轻易被池柚的一句话,一个表情, 一个眼神分解掉。
她就知道。
从狂欢派对那夜之后, 她早晚会控制不住对池柚做现在这件事。
池柚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白鹭洲, 结巴着直接问:
“你、你、你要亲我?”
虽然白鹭洲只是问了一句“可以吗”,但池柚解读白鹭洲向来有九成九的准确。
“嗯。”
白鹭洲的目光缓缓下移,停在了池柚的嘴唇上。
那里看起来很软, 唇舌触碰过去时,应该也会感觉到甜。
“想亲你,可以吗?”
白鹭洲的眼睛在夜色里凉得像一潭冰,冰下有冬眠醒来的游鱼摆尾撩水, 一圈圈涟漪泛开, 恍若酒吧里受音乐声波震荡的酒液表面。
她的瞳孔又变得很深,深到让人想往她眼底的幽渊里跃。罔顾生命,罔顾危险,抛下身前身后的所有, 跃下去。
死在她眼里。
或重生在她眼里, 轮回成另一条游鱼。
池柚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她抿住嘴唇, 垂眼。
沉寂良久。
最后, 池柚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她抬起了右手, 曲起自己的小拇指,指骨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然后伸出去, 像是要和一个人拉钩起誓似的,用刚刚自己亲过的小指指骨浅浅地贴上了白鹭洲的鼻尖。
停顿一秒,向下落去。
最后,落在了白鹭洲的嘴唇上。
她刮了一下白鹭洲的鼻子,以示对她这种越界行为的羞怯与嗔怨。
又在行走过她鼻尖后,将指骨的终点定为她的嘴唇,满足了她的愿望。
尽管是间接的。
没有实质触碰的。
池柚的手指还在白鹭洲唇上时,白鹭洲便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白鹭洲握住了池柚的手,半阖双眼。
她知道,池柚已经在坚守原则与放纵随性之间,对她展露出了最大限度的放肆。于是她不再行进,缓缓地等待胸口的热潮褪去,压下酒意激起的其余非分之想,低下头,又温柔地吻了吻池柚的手指。
“谢谢。”
白鹭洲冰凉的嘴唇抵在池柚的指骨上,蹭着那里轻轻翕动。
“……已经足够了。”
说完,白鹭洲就松开了池柚,退回到刚刚的位置,平稳地躺下。
“我要睡觉了,你也睡吧。不用去沙发,就躺在床上,你放心,我不会再碰你。”
白鹭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