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要走到熟悉的街口了。温乔终于出声:“昭珩。”似是不习惯这样的称呼,温乔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剩下的路我都识得。你就送到这里吧。我娘亲……娘亲她不喜欢……你也知道的。”
说完也不管陆昭珩什么反应,温乔甩开他的手便离开了。
陆昭珩并没有追过去。只站在那里,默默看着温乔里去的背影。方才温乔的话给了陆昭珩提示。她并非是不肯,她是有顾虑,她担心自己的娘亲华容郡主不肯同意这门亲事。温乔这是在指路,要自己去找华容郡主吧。陆昭珩这样想着,直到看着温乔进了府门,方转身离开。
自这日之后,无论陆昭珩要冷星如何传话,温乔都不肯再与自己见面了。已经过去了好几日,没得着温乔的回话,陆昭珩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他终于憋不住气,做好了一切准备,带着重礼,来到了温府,正式拜见华容郡主。
温乔日渐长大,那点心思华容自然是看在眼中。她本不愿意在此时见陆昭珩。奈何无论如何也推辞不掉,只得无奈命人将其带了进来。
陆昭珩这一次很是严肃,一进华容的院子,远远地纳头便拜,颇认真地朝着华容郡主磕了两个头。整个过程,华容郡主只是默默看着,并不言语。等到陆昭珩自己站起身来,华容郡主方缓缓开口道:“摄政王世子来我府上,所为何事?”
华容不肯再称呼陆昭珩“珩儿”,而是刻意强调他的出身,强调了他摄政王世子的身份。
陆昭珩对此也并未发表异议,只是仍旧板着脸,严肃又不失恭敬,说道:“小侄今日来拜见郡主,是希望郡主能够答应,将温乔许配给小侄。”
华容见对方居然敢这样直接,便有些恼怒。喝道:“大胆!”
陆昭珩却是不徐不疾,丝毫不减慌乱,继续说道:“小侄与皎皎……”还未说完,华容更是恼怒,说道:“我女儿的闺名可是你能叫得?”丝毫不顾自己已经默许陆昭珩这样喊了许多年的事实。
陆昭珩仍是一派淡定,不肯放弃说道:“小侄与令嫒自幼认识。说是青梅竹马当不为过。这么多年来,小侄是怎样的为人,又是如何对待令嫒的,想必郡主心中是清楚的。今日小侄既然来了府上,便未想过无功而返。小侄知道郡主的顾虑,只求郡主赏个机会,许小侄将话说完。”
见华容郡主似是应许,没有再出言打断。
陆昭珩又正了正身子,严肃道:“小侄父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年。父王当年作所作为实在不应该,错了便是错了。郡主作为家母的闺中密友,因此事对家父心怀不满,这是情理之中。只是父王是父王,侄儿是侄儿。父王所做的那种事,我无论怎样也不可能做出来。我陆昭珩敢立在这里,对着皇天后土发誓,今生今世,只爱温乔一人,只对温乔一个人好,生生世世,只宠她一人。温乔嫁了我,绝不会受到半点委屈。”
华容郡主似是有些被陆昭珩的这番言论镇住,半天也不曾言语。
陆昭珩倒也不催,仍旧一脸严肃地等着。
过了许久,华容郡主终于开口,也改回了称呼:“这么多年过来,珩儿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只是你们摄政王府里的乌烟瘴气,京中无人不知,要皎皎嫁入那样的人家,我毕竟是个做母亲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点这个头。”
陆昭珩点点头,似是认可华容郡主的看法,开口道:“从前家中的事务,小侄无法完全做主。但小侄在此可以保证,在皎皎嫁过来之前,一定将府中清理干净。清清爽爽地迎娶皎皎。”
说完,再次郑重跪下,重重磕了两个头,磕完并不起身,仍旧跪着,说道:“望郡主成全。”
华容郡主见陆昭珩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念及其故人之子的份上,终于缓了缓语气,不似方才那般严厉,说道:“只要珩儿能够说到做到,护皎皎一世安康。”
陆昭珩似是得着了承诺,不再多话,起身再拜之后,终于离开。
华容郡主看着陆昭珩离去的身影,久久没有说话。
华容郡主厌恶摄政王陆昀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年,陆昭珩的母亲蒋黎,乃是蒋国公嫡亲的女儿,真正的大家闺秀,样子也漂亮,与华容郡主自小便玩在一处,感情很是要好。
后来一次王公宴会上,遇上了陆昀,自此开启了一段孽缘。蒋黎素来心性极高,对于陆昀这种贪恋权势之人是看不上的。饶是他再有才华、样貌再好,只这贪权的一项,蒋黎也是不肯的。
陆昀也不是一般人,但凡是他要做的事,便没有人能拦得住,他要爱的人,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于是放出话来,他陆昀非蒋黎不娶,任何敢同他抢蒋黎的人,都是他陆府的敌人。一段时日下来,京里人人皆知蒋国公家的闺女被那陆昀给看上了,因此各路原本打算攀亲的人也都消停了下来。蒋黎生的如此好的相貌品性,如此好的家世,除了陆昀之外,竟也无人再敢求娶。
一来二去的,蒋黎的年纪便有些被耽误了。宠爱女儿的蒋国公,本来是站在女儿一方,既然蒋黎不喜欢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