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风仍然不停地刮着,很大。对于外界的种种,李海林早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因为他早将那份心思完完全全奉献给那个自己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那个让自己叫她雪的女孩。想着她的眼神,李海林就觉得心中别提有多甜蜜了。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怎么自己这么小心的想着,那个女孩的印象在自己的脑海中怎么越来越模糊了呢?李海林心中突然又想了想:自己刚才见到她的时候,并没有对她有多在意,甚至连正眼看了都没有放电的感觉,怎么这会子倒那么想念刚才的她呢?能够很快记起来的人往往不被自己所关注,怎么这个现在自己都快要忘记什么模样的女孩却让自己如此的倾心呢?
不知不觉,他想起了张蓝,那个老拿他开涮的大男孩,多年的好朋友。想到了这个人,他就突然间笑了起来:“哦……,我当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是他在从中捣鬼。”李海林想着:要不是张蓝的从中取笑,自己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就不会那么失态,那么想着那个女孩了。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理,一想到刚才在路上所想的,李海林就觉得这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恶。但想到这是张蓝从中教唆,从中起哄的,他就感到宽心多了:错不在自己,那是张蓝干的。于是他装着很平常的样子,挺胸一口气就跑了回家,也不管张蓝在后头不住的叫唤。
他很好笑,居然把想着一个女孩都认为是一件错误。
这件事情还是没有瞒过兰花的眼睛。海林一回家,就摆出一副很不自然的娇嫩样子,又在家里窜上窜下的,和家里人说起话来,更是颠三倒四的。李开山父子倒对这熟视无睹,并不引以为意。但兰花见了,便要忍不住纳闷:这海林是怎么一回事了?她放下手中还没有叠好的衣服,悄悄地跑到成武身边冲海林努着嘴嘀咕着:“这孩子怎么了?说起话来都怪怪的?”
李成武头也不抬地看着电视,甩下话道:“我看好得很呐——你呀,一天到晚就疑神疑鬼的。”
他在结婚的时候也知道了兰花想把女儿嫁给自己儿子的意思。结婚后,兰花更是经常怀疑海林在外头是不是有自己的心上人了,又不敢和海林说要把女儿给他,怕人家嫌女儿学历太低,便常常在李成武身上探听儿子是否有对象。
刚开始,李成武也觉得这双儿女在一起,也是很好的一对:自己的儿子漂亮,就是性格软弱。人家女儿虽说不是长得很好看,但一看就知道是个十足的持家能手,当下心中也很愿意。
刚开始,他还经常和儿子小心地谈到这个事情,但吃了几次钉子之后,他也没什么话好说了,久而久之,也觉得自己的儿子娶的不应该是那种没有多少文化的媳妇。特别在儿子找到了一份一个月有两千多块钱的工作后,他就更加坚持了这个观点。所以后来每次兰花和自己谈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就故意不理她,夫妻两个为了这事情也小吵了几次。
兰花见丈夫不理会自己的话,便强笑着说:“是啊,人家是大学毕业的,找到了好工作,又是城里人了。我们乡下的初中毕业的人哪里能高攀的上呢。”一边说着,她一边又比了一根白线,准备给过两天就大工回来的海生夫妻把被子缝好。
针线活做完后,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了。兰花系上围腰,准备下厨做饭。看了看案板,她突然想起了家里的酱油和盐都用完了,便又解下围腰冲楼梯口喊道:“成武,你下来帮我把米掏了给电饭锅插好店,我去小店买点酱油和盐就回来。”
等了一会儿,李成武才晃悠悠地走下来,一边道:“那么费时干什么,明天我给你买就是了。”
“恩,等你买咱家都吃西北风了。”兰花白了他一眼,“前天就叫你帮我把酱油给买了,买到今天连个酱油瓶都没看到。没了酱油还能凑合着过两天,没了盐,看你拿干饭下酒不是!”说着她早跑了出去,一边还甩下话:“记好了,把电饭锅给插了电,别我回来还是一锅生米。”
兰花顺着门前的山路一步步往下滑。说实在的,大雪天的,又是快到晚上了,她也很怕走这样的路。但今天她有心思:海林的事,海林看来是决计不会告诉家里人了。在家里不知道,到了山下一打听肯定能得到眉目来。
她的想法果然不错!一到山下塘埂边,她就遇到了平时和海林关系很好的张蓝。还没等她开口,不知就里的张蓝就主动跑上来向她道喜了:“表婶子,大喜了。”
兰花心头一动,便马上伸过头来悄悄笑道:“什么大喜?别是我家海林在外头做什么怪不成?”
张蓝惊讶道:“海林没告诉你?”心下一想:是了,海林向来对这些男女的事情,都是绝口不提的。想着他也觉得刚才的话说得过于唐突,但人家现在正等自己发话呢,不老实说就不成。于是张蓝便一五一十地和兰花说着刚才在马路上发生的一切。至于海林在回来的路上那般出神的样子,他没有说。末了,他又道:“千万别和海林说是我说的啊,不然他就把我骂死了。”说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