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的话分明就是针对他儿子的,至于媳妇,一来没有让他不满意的地方,二来人家毕竟是人家的人,自己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李开山便只好总是说儿子的不是。这也不失为一个明哲保身的办法:毕竟自己一年中和媳妇相处的时间要远远多于和儿子相处的时间。和媳妇关系不好,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兰花见了公公出来,便只好闭口什么都不再说了,只是低头吃着自己的饭,一边又想着:海林的那个女朋友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啊?家里又住在哪里呢?
一直到了晚上九点钟,海林才跑回家。李开山早就跑到床上熟睡了,李成武则计算着下午工头发给他的工资有没有算错。而兰花呢,她则一边织着围巾,一边等着给海林开门。
见了海林回家,她忙放下手中的活,迎了过去问:“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呀?这都什么时候了。”
海林一把将大衣扔到放在堂屋的自行车上,一边又道:“今天我可是倒霉透了:一天什么都没有吃就为了陪雪看日落,傍晚回家后又要饿着肚子去看外婆,在外婆家把酒喝醉了又倒霉得老是在路上摔跤。还好路上都是雪,要不我这五百块钱的大衣也就糟蹋了。”
兰花听了,便小心地看着海林笑着问道;“哪个是雪啊?是不是你谈的女朋友?”
海林不听则已,一听那酒就立刻醒了一半,心想这下可糟了,怎么就说漏了嘴让母亲给知道了呢。她要是和人家一传,那该让我多难为情呀。想了想,他便故作镇定地说道:“哦,那是我一个高中时期的同学,我们一大帮人一起去猴子大山尖看日落了,害得我一天都没吃上饭。”
兰花听了这话,便想:这可是胡说。我今天上小店的时候分明就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子站在一起。虽说是老远看不清人长得什么样子,但最起码几个人自己还是清楚得很的。明明就是他两个人,到我这怎么就变成一大帮人了呢。于是她又问道:“这样啊?我看那个女孩长得还可以,她家住在哪里啊?”
海林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人家住哪里呢,也不知道人家姓什么,名什么。”
这也是老实话,但兰花心想:刚才还说是高中同学呢,怎么这会子就便成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人呢?回家时不是说她叫雪么。想到这一层,她便想再问一问儿子。但这时候海林已经跑到洗手间洗澡去了,兰花也不好再问什么,只好一个人疑惑着。突然她道:“哎哟,织围巾怎么把手给戳了呢。”
原来兰花只顾着想这着自己心中的疑惑,却忘了她又拿起了手中织围巾的家伙。这一下就将她戳得够呛。海林洗澡的时候其实也听见了母亲的叫唤,但他没有去问候一声。一来他正在洗澡,起来怪冷而且又很费事的,二来他也感到好笑:母亲怎么老是对自己的婚事很敏感,想心事想得居然把自己的手都给针戳了。
第二天早上,海林觉得全身都懒懒的,想着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便躲在被窝里不愿意起来。他抬头望了望窗外:屋子一侧的小路上早已堆满了厚厚的积雪。不用再想了,这一定又是昨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雪的缘故。看到了这些,他又觉得精神了许多,便匆忙穿好衣服起来看了看屋外。乖乖!他心想着:昨天好不容易才晴了那么一天,今天怎么又下起雪来了,看这雪正下得欢呢。突然间,他就有了想去看下雪的冲动,便下了楼匆匆捣了两下牙齿,吃了一碗面条后外衣都没有穿就跑到外面去了。兰花见了,只追出来喊:“到哪里去啊?怎么外衣都不穿,里面衣服弄湿了该多难洗呀。”
海林早听不见,一转眼就已经到了山下那早已经被冰雪封得死死的小塘边。突然他看见那个叫雪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来这里了,便觉得心中好一阵好奇。
海林走上前问道:“咦?怎么你在我们大队这里做什么?这么早!”
雪笑着道:“还早呢,都过了十点了。看你这样子怕也是刚起来的。”
海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可真是这样呢,在外面工作回家后,我总是喜欢睡觉。这么大的雪,出来都冷死人了。缩在被窝里又舒服,又能帮家里省上一碗饭。”
雪听了只咯咯地笑着不做声。过了一会儿,她又道:“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的,打你的手机关机,只好在这里等着了。”
海林听了,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叫苦。他小心地问着:“你这会子叫我和你去做什么?还想去看下雪吗?今天的雪下得可真大呀,看这路早都淹没了。”他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想:雪。你可千万再不要找我和你去那些前不着村,后不见店的鬼地方,我可受不了呀。想了想,他又道:“既然到这里来了,那就到我家玩一会儿吧,过了这小山坡就到了我家。”
海林兴奋地给雪指引着通往自己家的那条山坡。雪见了便推辞道:“我看就不用了,一来山路走得不方便,二来去你家打扰你的父母我也会感到不好意思的。”
听了这话,海林想可不是这样,自己刚才说得太糊涂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