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阶立声道。
严嵩没有在意徐阶的感激,继续道:“我大明朝百姓之力,一人不过能种十亩田地,良田也好,桑田也罢,凡徐家之人,一人留十亩田地,余则尽数由肃卿(高拱,字肃卿)清点归入国库。”
徐阶顿时难受了。
徐家的田地,不说遍及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但江南诸省,省省有良田,全部统计下来,怕是能比得上半个淞江府之田。
那可是几十万亩地。
而徐家族人,上至八十老叟,下到初生之婴儿,也才百八十号人。
一人十亩地,加一块也不到一千亩地,连往年的零头都不到,够谁吃的?
“阁老,我和家族名下的田地,大多是诚实经营,勤勉致富所得,是族产,也是祖产,非是我能一言而决的。”
徐阶没有再应声,言语间,显示出硬气,也显示出了智慧。
不能因徐家在嘉靖三十九年的所作所为,就全盘否认徐家多年的经营和勤勉。
生死已悬于一线,还有空多讨要田地?
严嵩对徐阶的心大佩服不已,毫不留情道:“原来如此,那就让户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锦衣卫、东厂去淞江府走一趟,看看有多少田地是徐家诚实经营,勤勉致富所得,徐家人该得多少地,朝廷一分一厘不会多占,而那些巧取豪夺百姓田地的人,朝廷律法一样不能轻饶,少湖,你觉得如何?”
户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锦衣卫、东厂,这样的阵容驾临淞江府,哪怕徐家没有问题都能查出问题,何况徐家人人屁股都不干净?
徐阶连忙答道:“徐家愿遵阁老之命。”
“少湖,你是嘉靖三十一年入阁的吧?”
“劳阁老记得,的确如此。”
“这么多年,徐家种了这么多地,难以全计非法所得,就以张居正的江陵张家百万雪花银为例,淞江府徐家拿出从嘉靖三十一年到嘉靖三十九年的银子如何?”
“九百万两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