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严嵩、徐阶联袂而至的场景,朱厚熜眼前似乎闪过了杨廷和、夏言、杨继盛、沈炼等人的人影。
朱厚熜不自觉地摸了摸脖颈。
等回过神,发出一声哂笑,三大神号加身的自己,还怕什么宫女勒脖颈?
陡然间,身体、灵魂,都涌出一股舒爽感。
“吕芳,人齐了,上膳吧。”朱厚熜回到了蒲团上。
而座位上,高拱、张居正早就在了,就在西面最末的两个位置。
等到严嵩、徐阶、严世蕃到达,望着殿内的情况一愣,旋即恢复了正常,叩圣万岁。
严嵩依然坐在东面上首,徐阶还是坐在西面下首,严世蕃还是挨着老父亲,坐在东面末位。
规制本不该这样。
内阁五人。
东面上首该设三席,分坐严嵩、高拱、张居正,西面下首该设两席,分坐徐阶、严世蕃。
严党、清流争斗多年,若有可能,自是不愿意同首而坐。
泾渭分明,不外如是。
但是。
今儿则不同,严党领袖、清流领袖罢战言和,作为严党领袖之子的严世蕃,该去坐现在高拱的位置,可高拱没让,严世蕃又闷头不愿意去坐。
而作为清流领袖徒弟的张居正,该去到东面下首落座,以表达对严嵩的亲近,但张居正却没选择换地。
及时调整座位,是官场的必修事。
父子间的隔阂,师徒间的隔阂,挚友间的嫌隙,哪怕谁也没说话,却一目了然。
严嵩、徐阶、高拱、严世蕃、张居正,彼此的利益出现了明显的分歧。
“上膳!”吕芳今日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与外面的天色很像,似是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将要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