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想到先前昭裕太后动怒扔杯盏的情景,还有些心惊肉跳呢。
曹达捧着手炉,合眼嗤道:“你懂什么?”
小太监自是不懂,忙道:“老祖宗给小的解解惑?”
曹达哼声:“咱们的太后娘娘这些年大权在握,心高了,忘了曾经跟咱家定下的承诺了。”
“我这么做,一来是提醒咱们这位太后娘娘,我跟她是合作关系,可不是她可以任打任骂的奴才。”
“二来嘛……”
小太监迟迟未等来后话,不由接话问:“二来什么?”
曹达忽然睁开眼睛,哼笑:“徐平夷不是最厌恨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吗?我就是要让他、让所有人知道,咱们这些当奴才的,也能定乾坤决生死。”
“他当日跟先帝爷说起我的不是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他这宝贝女儿的前程,会由我来定?”
小太监这下终于闹明白,老祖宗为何非要那嘉顺长公主嫁给南安王了,当下,哪里还敢再说什么?
忙在外头恭维奉承起他。
“那武安侯算是什么东西?别说他的女儿了,就连咱们那位陛下,如今都得对老祖宗毕恭毕敬呢。”
雪下得更大了。
曹达稳坐轿辇之中,倒是舒心得很。
另一边,徐端宜先回自己的宫殿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去往主殿。
没让人跟着。
她自己撑着伞,往主殿走去。
碧溪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愁眉不展。
一旁在剥松子的时雨,见她这番模样,不由奇道:“你做什么呢?脸苦得跟个苦瓜似的。”
碧溪回头看时雨。
见她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珠子,正一脸不解地望着她。
她没好气地骂了她一声“憨货”,就烦得自己去旁边做女红去了。
时雨歪着头,乌黑眼珠闪烁着不解。
不过她惯来是个直心肠的,见碧溪不肯说,也只是耸了耸肩膀,继续剥松子了。
她特地分了几堆,一堆给自己,一堆给主子,一堆给自己,一堆给碧溪,嘿嘿,她剥松子剥得不亦乐乎。
碧溪余光瞥见时雨这行径,更觉头疼,最后还是转开脸,眼不见心不烦去了。
左右这事也得看主子自己的意思。
主子若不想嫁,也没人能逼她。
同理,主子若想嫁,她便是劝再多也是没用的。
她叹了口气,索性也不再去想了。
“殿下怎么自己撑伞来了?”主殿门口的宫人瞧见徐端宜撑伞过来,忙惊得跑了出去,一面拿帕子掸她狐裘上的雪水,一面从她手里接过伞,亲自扶着她进去。
徐端宜菀言:“也就几步路,懒得让人陪着了。”
进了廊下之后,她看了一眼里头,没瞧见姨母的身影,便问了一句:“姨母没歇息吧?”
宫人正在收伞,闻言,摇头道:“没呢,曹公公才走。”她又压下声,与徐端宜提醒了一句,“刚才太后发了好大的脾气,还摔了一盏茶呢。”
徐端宜猜到姨母为何生气,点了点头:“我进去瞧瞧。”
她说完就径直去了内殿。
内殿之中,年近五十的昭裕太后,正合眼侧靠在临窗的紫檀嵌玉菊花宝座上。
双眉紧蹙,双唇微抿。
显然是一脸不耐的压抑模样。
一直随侍在她身边的丹枫姑姑,此时正站在她身后,替她轻轻按揉太阳穴。
瞧见徐端宜进来,丹枫正要与她行礼问好,被徐端宜抬手拦了。
徐端宜看了眼即便合着眼,也依旧紧拧着眉,一脸烦意不顺的姨母一眼。
她放轻脚步过去,跟丹枫姑姑换了个位置。
丹枫替徐端宜倒茶去。
徐端宜则接替她,继续给姨母按起太阳穴。
昭裕太后睁开眼,一眼就瞧见了身后的徐端宜,她说:“我就觉得力道不对了。”
她说完,便坐起身,也不肯让徐端宜继续按了。
拉着她的手,要她坐到自己身边来,也舍不得松开,就这么握着,为她取暖:“一早就听丹枫说,你去小厨房了,这么冷的天,你去做什么?也不嫌冷。”
徐端宜也没拒绝,笑着坐到了她的身边。
“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