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药箱里五脏俱全,没一会儿就调好一碗黑黑红红的药汁,然后,又用一把小刷子细细地涂抹在顾知灼的脸颊上。
“大姑娘,您敷到晚上再洗,这药汁能缓和您的皮肤,让红肿退的更快。”
陈白术足足花了一炷香,才涂抹妥当,用铜镜一照,顾知灼白皙似玉的面颊上红肿了一大片。
顾知灼试着用手抹了一下,抹不掉。
乍一眼看上去,确实很真,但若对着光凑近了仔细看,还是能够发现一些端倪的。
陈白术又道:“这药汁能养肤,用清水可以洗干净。大姑娘,我再给您调配一瓶,您回去后多敷些时日。”
谢丹灵也过来凑热闹:“让本宫也瞧瞧。”
“丹灵表姐。”顾知灼放下铜镜,扁了扁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我这样,是不是很丑。”
“是……”谢丹灵赶紧摆手,“不是不是!”
“丹灵表姐最好了,咱们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不是?”
谢丹灵想也不想就点头。
顾知灼飞快地用手指沾了点药汁,扑了过去,笑了起来:“我们就一起当丑八怪。”
谢丹灵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拔腿就跑:“才不要呢。”
两个人又是追又是逃,闹作一团。
淑妃抚额,对着大宫女无奈道:“吵也是她们俩,好也是她们俩。闹得本宫头都痛了。”
大宫女掩嘴笑道:“您这不看得乐呵着呢。”
表姐妹俩绕着正殿跑了一圈,谢丹灵躲在淑妃怀里找保护,结果淑妃直接倒戈,一把抱住了她,招呼道:“抓住了,夭夭快来。”
谢丹灵咯咯直笑。
顾知灼扑到她身上,让她不能乱动,用药汁在她额头画起了花钿。
点完最后一片花瓣,谢丹灵拿着铜镜臭美的左看右看,淑妃打发出去的大太监郑公公回来了。
他的神情慌乱,额头有一层薄汗,气息尚未平稳就急切地禀道:“娘、娘娘,凤鸾宫让雷给劈了。”
什么?!
淑妃记起刚刚那道突兀的闷雷,难掩惊容。
谢丹灵顾不上照铜镜了,两眼放光地催促道:“快说说。 ”
“是,公主。”郑公公还有些后怕,他俯首禀道,“娘娘,您走后,皇后娘娘就把其他人都打发了,带着三皇子和季姑娘回了凤鸾宫。三皇子承认是自己让刘太医在顾大姑娘的药里做了手脚,和季姑娘无关,皇后若还要追究那就是要逼死他。”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知灼,接着道:“三皇子殿下口口声声,他心悦的只有季姑娘一人,想娶的也只有季姑娘一人!是、是顾大姑娘不识趣,巴着皇上的一句戏言非说是婚约。”
“皇后怒不可遏,让人把季姑娘拖下去打。”
郑公公咽了咽口水,有些话实在太难听没敢直接说,生怕污了五公主和顾大姑娘的耳朵。
“皇后宫里的嬷嬷们就来拖人,三皇子挡在季姑娘身前,见人就打,皇后被气得心口痛,只说杖毙,必须杖毙。”
郑公公惊魂不定道:“娘娘,凤鸾宫的秋姑姑亲口告诉奴婢,这雷是在皇后娘娘说出‘杖毙’两个字之后,响起来的。几乎是一前一后。”
“凤鸾宫主殿的飞檐当场就起了火。”
哇哦。谢丹灵激动地凤目发亮。
她脱口而出道:“皇后要杖毙姓季的,凤鸾宫就被雷劈了?”
这……
这怎么听着就跟戏本子一样,不对,连戏本子都不敢这么写吧?!
顾知灼勾了勾唇角,颇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喟叹。
季南珂的运气一直都很好,仿佛生来就被天道偏爱。
上一世也是这样,无论任何灾厄,她总能逢凶化吉。
还记得,有一年,季南珂刚刚成了三皇子妃不久,皇上给了谢璟一个赈灾的差事,当时国库空虚,连赈灾银子都拿不出来,谢璟为此伤透了脑筋。
后来,季南珂主动和他一同去了青州东阳县。谁想,大灾之后有大疫,他们还在路上,东阳县就出现了疫症,等他们到的时候!,十室九空,活着人还不足一成。
这下银子够用了。
谢璟当即拨银,为百姓延医放药,又每户都给分了良田和农种。
这一次的赈灾,谢璟在民间声名大盛,朝堂上也是赞誉有加。
没多久,谢璟入主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