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只好再去请了一次李大夫,然而李大夫却说如果引发了热病,那他也无能为力了,这下果真没有法子了。
烟儿红着眼,说:“就不能找找其他大夫吗?”
月姑摇摇头,这李大夫确实是城里有名的大夫,如果他说不行,盲目去找其他人只怕也只是浪费时间。
楚煜突然站了起来,吩咐月姑:“你先看着她,我去宫里请御医来。”他的眼睛充斥着血色,看起来精神状况并不比沈月卿好到哪去。
月姑震惊,忙说:“不可!”
楚煜一意孤行,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要论天下最好的大夫,十有八九都在宫里了。
“我进宫一趟,你们看着她。”楚煜说罢便要走,月姑要拦着他。
楚煜看了她一眼,说:“我自然不会让这事传到有心人耳朵里的。”于是转身出了门外。
月姑叹了一口气,倒不知道主子对沈姑娘这番在意是福是祸,莹儿倒不想那么多,只一心一意照顾沈月卿去了。
待得楚煜再次回来已是接近晌午,月姑见楚煜回来便马上问道:“如何?”
“月姑,取水来。”楚煜吩咐,一进门便脚步不停地赶至床边,又朝烟儿道,“将她扶起来。”
烟儿见他这副阵丈应该是有法子了,当下就精神起来,朗声应了一下,将沈月卿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主子可是寻得良方了?”月姑将温水递给楚煜,问。
楚煜并未应她,掏出袖中的药散溶在水中便要喂沈月卿喝下,但沈月卿此时神智尽失,连嘴都无力张开,楚煜喂一口沈月卿便吐掉一口,根本喂不下去。
眼见着楚煜的脸色越发阴沉,月姑只好硬着头皮道:“主子,还是我来吧。”
楚煜看着沈月卿被吐掉的药水沾湿的衣领,眸光暗了暗,连碗带药猛地塞到了月姑手里,起身让位。
看来要主子伺候人也是很难的,月姑无奈地摇摇头,坐到床边为沈月卿喂药,这下子沈月卿倒是乖了许多,没再把药吐出来,反倒是任它滑进喉咙里。
静观这一幕的楚煜脸色青了又青,这女人,晕过去了还要和他作对,他心里越发郁闷起来了。
无论如何,一碗药水终究是下去了,楚煜这才说:“那药水是我从张演那得来的。”
“可是去年救过主子的张太医?”月姑隐约对这人有点印象。
去年秋猎时,楚煜也曾不小心被猛兽误伤,正是这张太医为他治疗的。
楚煜点头,“此人可靠,并且有本事,这药据说是他的独家药方,我已经验过无毒,能不能醒,就看她自己争不争气,想不想报仇了。”
说是这么说,他自己却难以掩饰自己的担忧。
楚煜连同月姑和烟儿挤在这房间里看着沈月卿,过了一会儿楚煜方才表明自己有事,离开了。临走时又是一番叮嘱,切勿再让沈月卿伤口感染了。
月姑见楚煜走了,便不再顾忌,叮嘱烟儿:“我与五皇子的关系你不能与任何人说起,明白?”
烟儿虽然是风尘女子,但胜在聪明,又跟着沈月卿聊天时学了了不少东西,自然明白此事轻重,狠狠地点了几下头,月姑这才放心,帮着烟儿为沈月卿换掉脏了的衣衫。
沈月卿感觉自己仿佛行走在一片混沌之中,看不清前方四周,只能迷茫地摸索着。突然之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音,喊道:“沈姐姐,沈姐姐。”
沈月卿费力张开眼睛,待得视线清晰之后才看清坐在她身边的人。
“烟儿?”沈月卿开口,声音却沙哑得连她自己都听不出。
烟儿眼圈又红了起来,“姐姐你可算醒了,可担心死我了。”
沈月卿看着她,记忆慢慢回笼,狼群,撕咬……沈月卿想起那扑向自己的恶狼,不免瑟缩了一下,手也不由自主地抚上脖子,却只摸到了厚厚的棉布。
烟儿还以为她是担心那伤口,便安慰她:“姐姐莫要担心,月姑说大夫说过,姐姐这伤不会留疤的。”
沈月卿失笑,刚想应她,又猛然惊醒,忙拉住她的衣袖道:“莹儿,莹儿呢?”
烟儿如何知道莹儿也受伤了,一听她这么问倒不知如何作答,只呆在那任她拉扯着长袖。沈月卿见她久久不应,还以为莹儿遇难了,心头猛然一击,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幸亏月姑恰好此时进来了,她一猜便知是如何,忙道:“莹儿无碍,莹儿无碍。”
沈月卿将眼光转向月姑,月姑知道她们主仆二人情同姐妹,便接着说:“莹儿在楼下养伤,还未醒来,但已无生命危险。姑娘莫急,切勿让伤势复发。”
沈月卿听得此言方才定了定神,但仍不免忧心,她都醒了,但莹儿却还未醒……
“月姑,你如实告诉我,莹儿究竟伤得如何?”说出这话时,沈月卿的声音竟是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月姑见她这幅样子,知道不说不行,于是全盘托出。“莹儿比大小姐伤重得多,手脚四处均有所伤损,甚至有几处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