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卿淡淡一笑,问道:“你是指那王家公子?”
阿眠点了点头,却又叹息一声:“是呀,我本还在心疼,小姐你千金之躯如何受的起那种粗人的蹉跎,可没您的命令我又不敢擅自行动,但小姐当时如此果断,到让我宽心了不少,那种奸邪之人,明明已有家室,却仍旧出门残害无辜女子,简直是死有余辜!”
沈月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眼中浮现出几分忧愁。√“可我如今手上到底是亲自沾上人命了,不论他是否为奸邪之人,自有官府让他付出代价,可我偏偏将他了结于此……虽说当下已是无可奈何的紧要关头,却也……”
“小姐可莫要这样说!”
沈月卿一愣,朝阿眠看去,之间她眸中满是坚定之色。
“小姐可知不是每一个官府都是大公无私的,也并非每一个奸邪之人都能被就地正法的。若官府未尽到自身的责任,又如何不许旁人谋取自己的利益呢?小姐你今日那是真正的为民除害,否则这种歹人,到不知日后会去何处糟蹋姑娘。”
阿眠一生并非顺遂长大,在她眼中官府自然算不上公正无私,她只知道惩恶扬善乃天理所在,当今乱世当道,手上沾几条人命再为正常不过了。
“阿眠……”沈月卿低下头,将她的话消化一番,又道:“仔细想来,你说的也颇有些道理。事发突然,我这心里到底有些不踏实,倒是你,一路来一直开解我、照顾我,等回了京城,我可得好好感谢阿煜,将这么一位得力助手忍痛割爱于我。”
阿眠一愣,脸不争气的涨的通红,讪道:“小姐真是莫要打趣奴婢了,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话至此又略微停顿,话锋一转,面上显露出几分心疼来。“再者……若奴婢当真将小姐照顾好了,小姐又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沈月卿无奈一笑,道:“这么说倒是你照顾不周了?明明是我命令你按兵不动,又怎么成了你的过错,莫非,你是在怪我不成?”
阿眠撇了撇嘴,拿起帕子继续擦拭,帕子一路向下,她眼神随意看去,那脖颈之间的乌青痕迹格外明显,心下颇有些酸涩,似是难过又似是心疼。
“小姐这般狠心肠,对自己都如此不加怜惜,奴婢可不敢怪小姐。”话虽如此,却仍旧放轻了力度,动作格外小心翼翼。“这若是让太子殿下晓得了,还不知道得多心疼呢,只怕奴婢也逃不了个护主不力的罪名。”
沈月卿强着不适,面上却是不显,强颜欢笑道:“所以,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可千万不要告诉阿煜。”
“是。”阿眠无奈道,“还望您对自己多加……”
话音未落,却传来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小二的声音便缓缓传来。
“姑娘,小的前来送水,劳烦将门开开。”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定数,阿眠急忙放下帕子,来到门前,便见小二提着两大桶热水,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累的,竟然满脸大汗淋漓。
“小哥赶紧进来,如此折腾一番到真是辛苦了。”阿眠连忙将他请了进来,那人顺手将桶放下,颇为用力的喘了几口气,又抬手将满头大汗擦去一些,这才气喘吁吁的答道:“不妨事,这一旁厢房内的事务小的暂且处理完了,还请姑娘们借着着热水快速梳洗一番,这带血的衣物也切莫存着,快快烧了才好。”
阿眠此时已端了杯茶,见状连忙给他递过去。“小哥先喝杯茶吧,这可真是多谢你了!”
小二见状连忙将茶接过,接着便一饮而尽,一瞬间便觉得恢复许多,连忙连声谢道:“多谢。我也不便久留,还请姑娘们尽快吧。”
“慢。”沈月卿突然开口,面上一团和气,到让人分外舒心。“不知小哥如何称呼?此番波折,我们竟连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晓得,这到真叫人感到羞愧!”
小二回过头来,思索一番便道:“我?我不过是个江湖人罢了,若是说正经儿名字,我已许久不曾用过了,所以先暂且不提,江湖人称江小平,二位姑娘叫我江大哥便可。”
“江小平。”沈月卿跟着念了一遍,问道:“江大哥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可是寄有江湖太平的心愿?”
江小平面带羞赧,似是颇有些不好意思,缓缓道:“正是呢,只是小的没得什么文化,因此也没取个什么富有诗意的,到让人一下子猜想出来。让姑娘笑话了。”
沈月卿摇了摇头,正色道:“何来笑话一说?江大哥的愿望,何尝不是天下许多江湖人士乃至千万百姓的愿望。”
江小平眼神闪烁,似是颇有感触,半晌才道:“只可惜我虽有此感,却也不过是在这小小客栈里面跑堂罢了,累于生计,屈于现实,倒真是人生百态,有苦有甜,既不能实现抱负,也无法行自身所想之事,最终也不过是虚度时间,寥寥一生罢了。”
“江大哥说的未免太过言重,这梵楼又何尝不是一个小江湖呢,江大哥在这梵楼混迹这么多年,不知见识过多少人生百态,恩怨是非,能够周旋于其中,这何尝不是一种本事呢?更何况,江大哥救了我们二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