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从徐纾言府里回来,乔昭夜不能寐,就算稍微睡下,又梦到那日西戎入侵的惨烈,一下子惊醒便再也睡不着。早早起来习武,方便第一时间等到宫里的消息。
宁安郡主得知这个消息也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郑冬青此人宁安郡主有些印象,乔愈年在中京时偶尔和一些同僚出门喝酒,其中就有郑冬青。闲来无事时,郑冬青还会来府上与乔愈年切磋武艺,他年岁只比乔愈年小一两岁,所以也叫宁安郡主嫂子。
乔昭抱着宁安郡主,埋在母亲怀里。宁安郡主温柔的抚摸着乔昭的黑发。
片刻后,乔昭抬起头来,望着宁安郡主,缓缓道。
“阿娘,我想参军,随郑叔叔一同前往肃州。”
宁安郡主立刻放下抱着乔昭的手,看着女儿坚定的脸,厉声道:“战场上刀剑无眼,危险万分,你一人前去实在太危险了!阿娘不许。”
乔昭身体坐直,不服气道:“百姓家的子女就去得,到了我这里就去不得!难道高门显贵的子女就贪图享乐,穷苦百姓的子女就战场冲锋?”
“阿娘不是这个意思!行军打仗太危险,上了战场就没有退路,这不是儿戏,阿娘担惊受怕,放心不下。”宁安郡主苦口婆心劝道。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从不把这当成儿戏,我知道战场危险,可我能保护自己,我不想再待在家里,任凭敌军入侵却毫无办法,”乔昭据理力争,眼神中满是倔强。
“我是不会同意的,若你执意要走,就别再叫我阿娘。”宁安郡主气得撇过头去,不看乔昭,半句不肯松口。
气氛僵持,室内寂静无声,母女俩谁也不肯让步。
片刻后,乔昭站起身,随后竟直直跪在地上,俯身低头垂至地,向宁安郡主行了一个跪拜礼。
宁安郡主转过头来,看见跪在地上,脊背挺直的乔昭,眼眶渐渐红了,只能将额前的发撩至耳后,掩饰泪意。
“阿娘,我知道您担心我。但如今爹爹有难,孤立无援,北齐百姓民不聊生。身为爹爹的女儿,人之行,莫大于孝,我应当去他身边,共渡难关。身为北齐子民,苟利国家生死以,我又岂能贪生怕死,看着百姓陷于水火之中。”乔昭目光坚定,无半分犹豫恐惧,高声道。
宁安郡主眼泪扑簌而下,两手轻轻摸着乔昭的脸,哽咽难言。
“昭昭,可是阿娘真的怕,你可知当日阿娘得知你哥哥去世的消息,当真是觉得昏天黑地,心痛难忍。如今我就只剩你一个孩子,若你...若你再出什么事,你让阿娘怎么活。”言罢,宁安郡主眼泪又落了下来,犹如断线的珠子。
乔昭眼睛也红了,慢慢将头伏在宁安郡主膝上,不再言语。
宁安郡主知道乔昭不是那种会妥协的性子,父女二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决定的事情半分不会更改。
一双手温柔抚着乔昭的背,片刻后宁安郡主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轻轻道。
“阿娘知道劝不住你,但阿娘只一句话,昭昭千万保重自身,必须活着...活着回来。”
乔昭猛地抬头,看见宁安郡主松了口,扑到母亲怀里,忙保证道:“阿娘你放心!我一定保重自身安全”
空气中的氛围缓和了很多。
看见乔昭的小女儿情态,宁安郡主又忍不住扑哧一笑,收了眼泪,假装严厉道。
“跪着干什么,还不快起来,别让下人以为我又在罚你。”
乔昭忙起身,抱着宁安郡主不放。
三日后,十万大军等在中京城外,只待启程。
宁安郡主前日便给郑冬青递了帖子,信上言明乔昭会随大军一同前往肃州。并在信上特意提到,无需高调声张,也不要给乔昭特殊优待,就把她当做一个普通兵卒即可。
乔昭一袭戎装,穿得素净简单,马尾高高束起,眉眼英气锋利,更显意气风发。
郑冬青也算是看着乔昭长大的,知道她自小习武,对行军打仗也有自己的看法,若真是把她当做一个普通兵卒去看,未免埋没了人才。于是郑冬青还是把乔昭封为一个小小的校尉,手里带一小队的兵。
现在离启程还有一个时辰,要等着皇帝来做最后的动员令。将士们现在正在整装列队,静待皇帝的来临。
队伍都准备得差不多以后,郑冬青会例行检查一番,看见乔昭坐在马上器宇轩昂,无半分不适,点了一下头,随即离开。
快到午时,一众人出现在城楼上,为首之人穿着明黄色的缎面长袍,随着移动间闪着光泽,上面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带着威严和高贵,这位便是当今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