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领早就忍不住,想要畅所欲言。但是徐纾言没有发话,大家只能憋着,营帐里一时陷入难以描述的安静。
片刻后,徐纾言才将手里的地形图放下,抬眼看向众位将领。他目光平淡,不带任何感情,冰凉凉的,将众人心里的热焰一下子浇灭。
众人过于激烈上头的情绪,冷静了一点。
“今日所谓何事,想必众位将军已经知晓。”
徐纾言将地形图递给身后的徐霁徐淮,二人接过地图展开,将之悬挂于上。北齐与西戎的战略分布一眼明了。
北齐占据肃州,高耸的城墙屹立不倒,易守难攻,将两军隔开。西戎在离肃州二十里地的一个戈壁,依然黄沙肆虐,那里是西戎的边疆城伊提拉。
徐纾言站起身,走到沙盘面前,抬手将标志西戎营地的小黑旗拔下来,随手掷在一旁。随后便将北齐的赤红小旗插在西戎营地上。
目空一切的动作,透着冷然的杀意。徐纾言厉声道:
“今日商讨征战事宜,还望诸位将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讨伐西戎贡献良策。”
“是!”众位将领立即起身,抱拳齐声道。
见徐纾言说完后,乔愈年随即将话语权接过去。
“半月之前,我军探悉到西戎主帅已经离开,并带走了五万军队。想必此事诸位已经知悉。于北齐而言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因此决定闪击西戎。”
乔愈年三言两语概括了现在的情况,随后又道:
“对于此次如何闪击,还需于诸位共同商讨。”
营帐里一时议论纷纷,但是没人愿意第一个说。
片刻后,一个身型精壮,满脸络腮胡的将领站起身来,面容严肃道:
“西戎既已调走五万军队,想必兵力与我军有一定悬殊。卑职认为可以采取强攻之术,迅速击败敌军,摧毁其大部分力量。”
“刘将军此言差矣,虽西戎调走了五万兵力,但是总兵力并没有比西戎少太多。若是一次强攻,恐难以攻下。不若采取疲劳战法,组织小规模军队,多次袭击,使其疲惫不堪,再一举拿下。”
一位年纪稍大一些的将领站起身来,提出自己的计谋,更加保守。
此计一出,那些较为激进胆大的将领并不满意,立刻反驳。
“对方好歹也有将近十万的兵力,若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打,那要打到猴年马月?”
“卑职也认为此计不妥。西戎军队凶猛狠辣,若是不能一击击败,难保对方不会狗急跳墙,卷土重来。”
只听见有人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
“一击击败?谁敢拍胸脯说可以将西戎一击击败?”
只听见“砰——”一声,一个将领拍桌而起,满脸涨红,怒发冲冠。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因为敌人强大就直接举手投降,这是懦夫所为!”
“我可没这样说,胡将军可别给我扣一顶贪生怕死的帽子。”
众人又吵了起来,营帐里闹哄哄的一片。
徐纾言坐在上方没说话,虽然每次会议都有他在场,但他从不参与讨论,给予主帅充分的话语权。
但现在实在是有点太吵了,让人心烦。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两声,不轻不重的力道,但却像是休止符,众人都识趣的闭上嘴,望向坐在上方的徐纾言。
“这里不是骂街的地方,望诸位将军慎言。”
徐纾言抬眼,目光望向在场所有人,大家只感觉后颈凉凉的。
后面大家都平和了许多,但是对于是强攻还是徐徐图之,一直争论不休,谁也不肯让谁。
两方就不停僵持着,从日光灼人商讨到月亮高悬,还没有结果。
“卑职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一道清朗干净的声音穿透人群,大家都望向发声之人。
乔昭站起身来,垂手而立,身姿挺直,眉眼透着英气。
徐纾言看向乔昭,不疾不徐道:
“乔都尉但说无妨。”
乔昭走向悬挂的地形图,手上拿着炭笔,众人皆将目光投向她。
“在下认为,我们应该分兵夹击。现如今西戎兵力略逊于北齐,因此我们可以派大部分兵力在主战场与西戎正面交锋。”
乔昭在地图上标记位置,又用炭笔画出一个粗箭头代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