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到极致,五感反而很灵敏,哪怕厚重的棉帘也无法隔绝外头细微的动静。
我听见徐嫂子和小秦嫂子在外头说话,问紫萱她们要吃什么宵夜,是吃饺子还是热汤面。
对食物的渴望一下子就占了上风。
我猛地一咬牙,抓着枕头大喊:“给我煮一碗热汤面!要多放大肉!”
我要吃饭!吃了饭才有力气生孩子!
他奶奶个腿儿的!
我就不信这孩子我生不出来!
一口气干了两碗热汤面,再加上先前那一碗药开始发力了,我登时就又充满了劲儿,咬着牙,瞪着眼,听着孙妈妈的指挥,有节奏地呼吸和用力。
终于听见孙妈妈大喊:“看见头了!姨娘,再加把劲儿啊!”
我又快没劲儿了,强撑着一口气问她:“妈妈,孩子几个头?”
孙妈妈一巴掌拍在我大腿上:“姨娘又说胡话了,莫要松劲儿,看见头了就好说了,一鼓作气生下来!”
实践证明,不能什么都听孙妈妈的。
她嘴里说看见头了就好说了,哄着我再一咬牙,孩子就生出来了。
可我不知道咬了多少回牙,又喝了一碗药,只觉得我马上就要上西天了,身子下头才一松,那折磨了我许久的小家伙终于离开了我的身体。
“姨娘!生出来了,生出来了!”
我困倦地点点头,忽地又强撑着坐起来:“妈妈,他几个头几根手指几条腿!”
炕的另一头,孙妈妈盯着那个孩子,却迟迟没说话。
我的心顿时便往下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