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百无聊赖的蹲在草席上,手里不知在把玩什么,一道绿影被他转得飞快,残影都出来了。
楼梯发出年久失修的咯吱声,他闻声抬头,修长的眉毛斜斜飞起,端正俊朗的脸上焕发出欣喜的神采。
十六夜狠狠瞪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走到桌边观看鹿介和千手扉间玩的烧脑游戏。
他们一人拿一叠花札,斟酌着依次出牌。
十六夜观看了好一会儿,勉强分清花,果实,叶子分别代表的数目。再看两人的出牌方式,分清他们到底在比什么,就有点头疼了。
她皱起眉,一旁的柱间殷勤的递上杯盏。“坐下喝点休息。我看了一晚了,都没看出来。”
你没看出来不是很正常的吗?
十六夜回了他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反正等会儿就把人都赶走,说什么都不好使。
她心平气和的叠起衣角,在旁边跪坐下。
柱间咦了一声。
“又怎么了?”养气功夫被破,十六夜开始生气。
一惊一乍的,这人就不能稳重点?
柱间露出为难的表情,身体向后退缩。
十六夜看了眼鹿介,他神情严肃,但是拿牌的手稳稳当当的,看样子还没到极限。这局牌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放着这么个碍眼的家伙不管,终归是个不定时炸1弹。
“你先说。我看能不能解决。”
柱间鬼鬼祟祟的瞟了面沉似水的扉间一眼,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坐垫挪到十六夜身边。他俯下身,宽阔的肩背将十六夜的身影掩盖去了一大半,贴近后小声说道:“我去给你拿个矮凳吧。”
十六夜愣了愣。“拿矮凳做什么?”
柱间眨巴眨巴眼。“你不是不喜欢跪坐吗?”
十六夜惊了。“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跪坐?”这就是忍者,观察入微?
柱间不好意思的低声笑起来,把自己的坐垫抽出来。“你起来一点,我的给你也垫上。这样高一点,血液循环不堵塞。我小时候也不喜欢跪着坐,每次起来都腿麻。父亲还因此批评我没有男子汉气概。”
千手柱间不算男子汉的话,几乎没人满足条件了吧。
听到从未知晓过的秘闻,十六夜忍不住反驳道:“男的不都是盘腿坐吗?”
柱间惊讶的笑道:“当然不。小孩子先从跪坐开始学呢。”
“那得多难受啊。而且对骨骼发育也不好。”十六夜摇头。
难怪霓虹那么多罗圈腿的,原来不是遗传,是习惯养成啊。
她叹了口气。这里与那边也没区别,去哪儿都是跪坐,女性更是难受,腿还要被衣服绑的紧紧的 ,走路都不方便。
柱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想了又想,把藏在怀里的回礼往里面按了按,换个方向继续探究。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对木头比较了解,可以做几件矮凳给你备用。”
十六夜顿时心动了。
她真的很想很想要坐着不用弯腿的桌椅,只是一直找不到会做的木工。不是做出来木腿长短不一,就是用几次就垮的松散货。她描述了许多遍榫卯结构之类的,这边的人就是摇头表示祖上没有这个传统,不做!
真是一群驴脑袋。
如果千手柱间可以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她有些尴尬的偏过脸,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昨晚对他的态度很不好,还推了人。蝴蝶也说了这次来他给足了酒钱,还帮忙把后院的木柴都劈好了,水缸也挑满了。牛车上带回来的东西也几乎都是他帮忙搬进来的。
也许,也许……这人只是单纯的好心肠呢。
前世的记忆里,这可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圣母。哦,不,圣公。携带多重强力光环的那种,面对厮杀多年的血仇都能十几年如一日的坚持放下仇恨握手言和。
换成自己,绝无可能原谅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搞不好还要写进家训里,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十六夜咳嗽了一声,端起杯盏低头喝水。盏面宽大,水波荡漾,她借着倒影观察,千手柱间笑得傻兮兮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真是个笨蛋。
为了遮挡暗中观察的行为,她抬手一口饮下,被充斥口腔的辛辣酒水冲得差点喷了出来。
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正在脑力大比拼的两人。鹿介吓了一跳,以为有毒。拿起空荡荡的杯盏仔细检查,最后哭笑不得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