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婧华砸中的是个满脸络腮胡,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www.wxzhilu.com他手忙脚乱接住金钗玉镯,结结巴巴道:“当、当真?”
“自然。”萧婧华下巴微抬,语气含着一丝骄傲,“本郡主向来一言九鼎。”
接住萧婧华耳坠子的矮胖男子二话不说,抢先向锦衣男子抡了一巴掌。
这一掌直接将他扇懵了,白皙的脸庞瞬间红肿。
少女趁机脱离他的掌控,害怕地躲到萧婧华身后。
络腮胡见状也冲了上去,对锦衣男子拳打脚踢。
一时间,惨叫声不断。
锦衣男子一边躲避,一边哀嚎,“别打了,别打了。她给你们多少,爷给你们双倍!”
“什么郡主,说不准就是个骗子!我要报官,把你们都抓起来!”
萧婧华气笑了,“箬竹,你现在就去京兆府,告诉唐易,本郡主被人当街调戏了。”
箬竹亦是厌恶极了这恶霸,当即转身。
锦衣男子刚来京城不久,他爹曾带他见过京兆尹唐大人,他的名讳,貌似就叫唐易。
周围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这人要倒霉了。”
“怎么说?”
“这位姑娘可是尊贵的郡主娘娘。”
“嘶……还真是郡主?”
“我曾见聚宝斋的掌柜的恭恭敬敬送她出门,口中唤着郡主慢走,你说是真是假?”
还、还真是郡主啊。
锦衣男子欲哭无泪,深知自己大难临头,悲痛欲绝道:“我错了,别打了,我知错了!”
“郡主,再打下去,当心闹出人命。”
陆埕出声阻止。
方才在他面前那般嚣张,萧婧华有片刻的心虚,她清了清嗓子,嗓音清亮,“行了,住手吧。”
孟年转身去追箬竹。
矮胖男子和络腮胡听了她的声音,缓缓收手。
锦衣男子脸肿成了猪头,趴在地上呜呜地哭着,“求郡主高抬贵手,饶我一次吧。”
看着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萧婧华嫌弃地别开眼,“这次就饶你一命,你若再强抢民女,本郡主饶不了你。”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锦衣男子激动地扭曲着四肢爬起。www.guoshi.me
萧婧华蹙眉,小步往后退,“还不快滚。”
“我这就滚,这就滚。”
锦衣男子激动地无以复加,连滚带爬地跑了。
萧婧华皱了皱鼻子,目光划过地上木板,对身后的少女道:“你这是在卖身葬父?”
少女跪在萧婧华面前,泪痕斑驳,感激道:“多谢郡主救了小女子一命。”
萧婧华没说什么,“本郡主把你买下了,你回家将父亲安葬后,就来恭亲王府吧。”
她摊开手心。
被孟年追回来的箬竹取下腰间钱袋子,放入白皙掌心。
一只骨节分明、劲瘦有力的手将钱袋子握入掌中。
萧婧华不解,“陆埕?”
陆埕看着少女,“你当真想卖身为奴?”
少女泫然欲泣,“我、我……家中唯有我与阿爹两人,旁人谁也不愿借我银两,不卖身,我如何能让阿爹入土为安?”
说到伤心处,她掩面恸哭。
目光轻轻一瞥,陆埕问:“你识字?”
少女啜泣着点头,“阿爹曾教我认过几个。”
陆琛沉默。
他从袖中掏出几粒碎银,弯身放在少女身前地面,淡淡道:“我母亲经营着一家铺子,还缺个账房,你若不想卖身为奴,便去试试。这些就当是我预支给你的月钱。”
少女愣住了。
对上陆埕冷淡的脸庞,她猛地磕了个响头,五指抓着那几两碎银,仿佛抓住洪涛中仅有的一根浮木,感激中难掩哭音,“余欣谢过东家。”
……
孟年带着那名叫做余欣的少女处理后事,萧婧华和陆埕进了酒楼。
她疑惑,“方才你为何不让我买下她?”
在萧婧华看来,做王府的侍女也没什么不好,府里只有她和父王两个主子,又都不是动辄打骂下人的人,吃穿不愁,月银丰厚,逢年过节还有赏赐,陆埕为何不让她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