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长身玉立,零星烛光照亮僧袍上的线头,他大半个身子笼罩在浓稠夜中。www.daogu.me
待屋内熄了灯,他看向某个方向,向来温柔和暖的桃花眸,此刻寒凉如冰。
……
隔日,萧婧华便与念觉告辞。
原想与念慈告个别,但这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寻不见人影,萧婧华只好作罢。
登了马车,恭亲王府的侍卫在两侧开道,护送她回京。
午后的太阳烈,萧婧华靠在马车里昏昏欲睡。等她睡醒,恭亲王府已在眼前。
父王不在府中,身上懒懒的提不起劲,萧婧华回到春栖院后好生洗漱了一番,和箬竹一块打络子。
她需要给自己找些事做。
忙起来,就不会想起陆埕了。
她垂眸,动作认真。
络子打到一半,萧婧华陡然一震。
样式和配色,怎么看也不是她喜欢的,反而像极了某个人的品味。
她咬着唇,气恼不已。
他都把她丢下了,她竟还念着他。
手抬起,想将络子扔掉。
举到一半,又气急败坏地收回来。
好歹是她亲手做的,都做到一半了,扔了怪可惜的。
萧婧华抿唇,继续打络子。
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和陆埕一般见识。
原谅他这次。
……
翌日醒来,萧婧华收到一张帖子。
康郡王妃邀她去逛新开的胭脂铺子。
萧婧华没什么兴趣逛胭脂铺子,毕竟每月都有新鲜的胭脂水粉送来,但她爱热闹,加之康郡王妃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太上皇子嗣不多,共三子二女,崇宁帝与恭亲王、文仪大长公主同为嫡出,其余一子一女皆为妃嫔所出,但几人的关系还不错。
康郡王妃乃是文若大长公主儿媳,萧婧华与她还算亲厚,思虑稍许,便提笔回帖,约好相见的地点时辰,应下此事。
第二日转瞬即至,萧婧华刚下马车,转眼便见康郡王妃身边的侍女朝她挥手。
她带着箬兰箬竹迎上去,一个衣着华贵,肤如凝脂,似远山芙蓉的貌美女子对她笑着招手,“婧华快来。”
萧婧华面上含了笑,“表嫂。”
康郡王妃拉着萧婧华的手,含歉道:“我另请了两个姑娘,婧华可会怪罪?”
“这有何可怪罪的,人多还热闹些。”
听她话中真诚,康郡王妃便松了口气,笑道:“都是你熟识的。”
“哦?”萧婧华转眸。
两名少女款款而来,一人身着碧色襦裙,头戴珠花,活泼俏丽。另一个穿雨过天青色长衫,下着象牙白罗裙,端庄娴静,静怡淑珍。
二人联袂而来,笑称:“郡王妃,郡主。”
一个清脆如黄鹂,一个和缓似细雨,各有不同,又同样好听。
萧婧华唇边笑意真切了不少,“念卿,云二姑娘。”
江念卿乃是江妍卿胞妹,与萧婧华自幼相识,熟稔不已。
另一名少女云慕清出自敬国公府,鲜少露面,直到及笄后在外走动的次数才多了起来。萧婧华与她见过几次,印象还不错。
四人上了康郡王府的马车,车帘将喧嚣隔绝在外。
几人年纪相差不大,不多时便凑在一处说着闲话。
康郡王妃想到什么,咦了一声,“婧华,你前几日可是去了承运寺?”
萧婧华点头,“表嫂说这个作甚。”
“我有个表妹昨日从承运寺回来,说是寺里遭了贼,闹了大半夜。”康郡王妃捂着胸口,“甫听这事,可把我吓坏了。”
“承运寺那么多武僧,居然还能让贼摸进去?”江念卿头一次听说这事,当即不满。
“谁知道那些武僧都是干什么吃的,若是有个好歹,我看他们如何交代。”康郡王妃亦是义愤填膺。
二人就承运寺的安防问题谈论了许久,说到最后,康郡王妃抱怨道:“也不知承运寺这么多的香火钱都用到哪儿去了,连个小贼都防不住。上回去,我不甚迷了路,甚至见到了一座坍塌的佛殿。那殿都坏得不成样了,也不知修缮修缮,实在有碍观瞻。”
语气里充满了对承运寺不作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