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叶心里一咯噔,一块巨石悬于空中,重新看回到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见她并未回话,季辞继续道:“刑部有二十一道刑罚,他在熬到第十三道刑时交代了一批潜伏在盛京的暗桩。”
他见姜秋叶脸色苍白,手指微颤,轻笑:“不过刑部也有医术高超的医师,可以确保受刑人的性命。”
姜秋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声音不稳:“我……我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寡妇而已。”
单纯的……小寡妇……
季辞微愣,低笑一声,话语越发犀利道:“张凉是朝廷骠骑大将军,晋骊两国自三年前大战之后,新的战争即将到来。正是这关键时刻,他却突然被毒杀灭门。此等案件关系到我朝军事威望,你可明白?”
“你动机究竟为何?背后主使者是何人?”
姜秋叶感到脊背发凉,有些不知所措。
她就是一单纯小寡妇,没错她相信自己就是一简简单单的小寡妇。
她一向容易入戏颇深,在一番自我洗脑后,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原本早已干涸的泪水再次流出,她直接双膝下跪,双手抓住季辞的衣摆,哭诉道:“我真是冤枉的,王爷,我可以发誓,若我有半句不实,便……便……”
姜秋叶自小没发过什么誓,也没诅咒过何,有些答不上来,冥思苦想一番后,道:“便饿死!困死!穷死!”
季辞太阳穴突突跳了起来,微微挑眉,似乎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
真是简单而质朴的誓言,细细一观,这个小寡妇长得还算可以用“漂亮”二字来形容。
可是,圣贤书所言,漂亮的女人......
一向迷人心窍。
“带回刚才的刑房,先二十板杖刑。”
季辞没有过多废话,只是将衣摆从姜秋叶手中快速扯出,大步向前。
两狱卒见状上前抓住姜秋叶三步并作两步,连走带拖地跟上,不过一会儿便回了刚才的房间。
此时房间已少了刚才炭火炙烤的热度,所感受到的成了这刺骨的寒冷。
季辞面无表情站定前方,看着两人将哭得不成样儿的姜秋叶绑上刑凳。
姜秋叶冷到发抖,大喊道:“王爷,你这是……这是屈打成招!”
见季辞眼神淡漠,并不理会她的话语,只是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落座,犀利地看着她。
两狱卒从一旁拿出大板,姜秋叶心中更是着急慌张。虽说那几下她还算受得住,可谁愿意被打。
“王爷与圣上新政推行以来,大晋可谓蒸蒸日上,少了多少冤假错案。变法所提倡的物证关联论……”
眼见一板子便要招呼在姜秋叶的脊背上,她抬眼看着季辞,梨花带雨,咬牙快速如口吐连珠一般道:“物证关联论在民女这里并不成立。那些毒草是民女的没错,可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我夫死于那些毒草!若王爷这样使用重刑屈打成招,那您的新政还有何意义?”
在即将落下时,季辞突然抬手阻止了两名衙役的动作。
“继续说。”
姜秋叶见状,心中的巨石稍稍落下一些,继续道:“目前仵作还未查出我夫君究竟死于何毒,但绝非从我喜房内搜出的乌头与断肠草。”
“为何?”
“乌头的作用乃麻痹,乌头中毒后,死者通常会死于麻痹所致的呼吸衰竭。而断肠草服用之后,会导致腹痛不错,可重则也只是口吐白沫。”
姜秋叶冷静过后,回答得有条有理。她试图挪动手脚,却被绑得极为牢固,一番摩擦疼得她话音颤抖。
季辞见状给了狱卒一个眼神,于是两人上前将姜秋叶松绑。
她缓缓坐起,揉了揉红肿的手腕,继续糯糯开口:“王爷可还记得我夫君的死亡现场?”
季辞低眸回忆一番,并未回答。
姜秋叶以为这人记性不好,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后而提醒道:“我夫君死时,先是腹痛,然后口吐黑血。若是乌头和断肠草中毒,他便不会吐那么多黑血了。”
“再者,虽然这两种毒草可以用作致死剧毒,却也可用药。我夫君历来征战,有着风湿的毛病。我自小在梧州学习过药膳一类知识,原本是打算将乌头与断肠草用药,用作缓解风湿。”
“若……若王爷怀疑细作一事,我既是安国公的女儿,安国公爵位承袭百年,难不成他竟然蠢到连自己女儿是谁都不知?梧州虽偏远,却处于大晋之内,王爷可查,我从未出过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