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
姜秋叶离开京杉书院,回到归鸿堂门口时见一婆子站在门口喊她。
眉头微蹙,她认识这个婆子,是姨娘身边的近侍许嬷嬷。
她并不想理会此人,没有留下一个眼神直接往堂中走去。
许嬷嬷见状一把抓住姜秋叶的胳膊,凶狠道:“大姑娘,老......”
她声音哽住,一股凉意袭入脑门,被姜秋叶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给震住。
可那眼神转瞬即逝,平日里的甜意笑容再次爬上脸颊。
“原来是许嬷嬷,今日天色渐晚,没有留意到这门口的人,嬷嬷见谅。”
许嬷嬷呼出一口气,还是以前的大姑娘,对谁都和善客气,又胆小如鼠。她抬头看了一眼今日乌云遮月,刚才那刀子般的眼神定是看错。
她便又理直气壮起来:“老爷让你尽快回府,有要事询问你。”
要事?
姜秋叶想起那日在茶楼中,对着季辞告了一状便宜老爹。
她微微暗笑,声音又清亮地回复道:“明白了嬷嬷,我明日一早便回去。”
等许嬷嬷走后,她噗嗤一笑,便是有毛病才回那安国公府。
果不其然,安国公几人翌日便起一大早等着姜秋叶回府教训她,一直到中午都未曾有人出现。让许嬷嬷再次去传信。姜秋叶客客气气答应忙完手头事,一个时辰后便回去,结果又等了一下午,到了晚上也没见到人影。
安国公大怒,砸了杯子茶壶,掀翻了桌,只道:“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早忘了自己姓邱。也不知怎么就结交了祁王,竟告状告到祁王那里去。这小兔崽子宁愿当寡妇,也不回家。”
钱姨娘见状暗暗揪心,即可安慰:“大姑娘新开了铺子,正是新鲜劲儿呢,开铺子哪儿那么容易,等她这阵子过去,撑不下去自然便回来了。老爷勿气,莫要伤了身。”
安国公平复了心态回看钱姨娘,“还是你和颖儿好,这个邱子叶简直和她那个娘一样。”
冷静过后,安国公依旧每日都派人去请姜秋叶回府,而她每次都温柔以待地满嘴答应,却从来不回。被敷衍了这诸多日,便不再找人去请。
……
幽暗灯光下,已过子时,季辞仍处理着文书公务,看到天去将新进展的张家案件调查卷宗放至面前后,他突然想起已许久没有过问小寡妇的消息。
“她最近在做何?”
“她?”
天去一愣,黑着眼圈,抓了抓脑袋,没有听懂季辞的话。
季辞白眼一瞅,无奈开口道:“邱子叶。”
天去眨了眨眼睛,立刻回道:“王爷,据暗卫回禀,自邱子叶离开刑部后,一直未见有可疑之处。倒是近日开了一间药膳馆,叫归鸿堂。她平日也无甚举动,便是一直待在她的铺子里。”
季辞一怔,低喃道:“归鸿堂,原来是她开的。”
惊起归鸿不成字,辞柯落叶最知秋。
“近日可有何人接近过她?”
“她接触的人除了归鸿堂的掌柜伙计,便是去药房进货。”
季辞颔首,有些疑惑,又有些头疼。
疑惑在于,小寡妇若不清白,怎会整日忙着打理一家商铺。
而头疼又在于,小寡妇在张家惨案凶手那里还不够重要。如此看来,那案件果真是仇杀,所以才放过了入府仅一日的小寡妇。
天去突然想到趣事,补充道:“对了,这邱子叶的归鸿堂本是无甚客人。可最近她开始在其中举办诗会策论,不少京杉书院大会结束后还未离开盛京的书生纷纷前往,似乎大会上没出名,便去她那小会上展露些头角。”
季辞停下手中墨笔,他一直知道小寡妇有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机和小聪明,在此事上做得确实不错。
靠着大会的尾巴,以此方式还能顺便拉到不少客流,将她的药膳传播出去。
“王爷,归鸿堂的药膳,确实好吃,比别家的都要好吃。如今短短几日,已经客满为患了。”
季辞看向天去,挑眉道:“你私下去吃了?”
天去一震,知晓自己办正事时悄悄偷懒,立刻单膝下跪大声道:“王爷恕罪!”
“......无妨,见你两眼发黑,脸颊凹陷,又青丝垂落,多去吃一些一些治疗肾虚的汤药也好。”
“王爷......”天去双手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