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于女子而言,宛如巨潭。
稍有不慎,便被吸了进去。
安霁云转过身子,捏住她的手,看着宋清依渐红的眼眶,眼底有些慌乱。
他只是想着,先前经历了那事,安霁云只是想让她先缓缓,这事不急。
“清依,别哭……”
“我不回去了,让玉泉去。”
这惜清居没有安霁云的寝衣,他便回一趟正房。
安霁云看着宋清依的泪来的猛又快,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宋清依又低了头啜泣着,肩膀一颤一颤的。
安霁云看不见她的脸,连忙蹲下身子,掏出帕子动作生疏的给宋清依擦着眼泪。
他平日里精的跟只狐狸一样,在女人之间的事情上倒是笨拙得很。
宋清依还是止不住的抽泣,好不可怜。
安霁云站起身子,喉间发出一声轻叹,伸手将宋清依揽进怀里哄着。
直到玉泉将寝衣拿回来,宋清依才从安霁云怀里出来。
“水都备好了,去吧。”
安霁云轻哄道。
宋清依还是眼巴巴的看着他,安霁云无奈浅笑,“我不走,我去偏房沐浴。”
宋清依这才往净室走。
秋痕和红纹倒是见怪不怪,玉泉是不敢说。
直到玉泉跟着安霁云走到偏室,才忍不住开口:
“公子,宋姨娘她好似不是爱哭的性子,怎么一见着您就变了样?”
宋清依在府中多年,若真的是那般脆弱,也走不到这一步。
安霁云闻言低着眉,半晌没说话,忽而笑出了声。
“你懂什么?”
安霁云说完就进了屋,徒留玉泉一人在原地懵着,若不是有人来,他还要站一会儿。
来人正是玉荷,玉棠。
瞧样子本来是玉棠开口,却让玉荷抢了先,“泉哥,我们奉姨娘之命前来送些沐浴用的物什。”
托盘上是一件披风和沐浴后用的巾子。
说完便端着东西往屋里走。
玉泉都没拦住。
在转头一看,玉棠还在原地站着,似是想将手上的东西给他。
屋内水声不断,玉荷听得面红耳赤,也不敢多待,放下东西便转身走了出去。
另一边,宋清依躺在浴桶里慢慢擦拭着身子,听见秋痕进来,半眯着眼问:
“都送过去了?”
朦胧雾气中,那双眼含秋波的眸子,哪里还有一丝委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