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对面那位已经官至警部的黑衣组织成员极少听到这般不留情面的话,在第三次想扯出一个亲切友好的微笑失败后,他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准备好的内推表拿给松田箬叶。
她接过,然后粗略的扫了一遍
“嗯,可以了。”松田箬叶点点头,将这份复印的内推表收入档案袋,“已经开始走内推流程,将相关文件传输好了,是吗?”
他点点头,似乎有些紧张,又从桌上的抽纸抽了张纸巾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初时看着这位大人年岁尚幼,想来巴结讨好甚至于通过语言来影响她来进一步提升自己地位的想法已经荡然无存。
“那么,再见。”
她头微微侧过去,然后点了点头,与其说是对着桌对面的人,倒不如说是对着窗外。
他像是有些不解为什么突然就开始道别,看表情似乎还想再询问什么。
“砰!”
光滑如镜的玻璃在一瞬间发出尖锐而刺耳的破碎声,如同琴弦断裂的哀鸣。空气近乎停滞,空间被一阵不知从哪来的寒意包裹,尖锐的碎片散落了一地。
先前坐在松田箬叶对面的人已经倒在地上,自对面天台射出的子/弹自他的太阳穴穿过,又从另一端太阳穴穿出。
狙击枪射出的子弹具有更大的杀伤力和破坏性,他的颅内几乎一塌糊涂。
松田箬叶早就料到了这一幕,神色平静如常。她只是端起了放在她面前的酒,像是要抿上一口的样子。
须臾,她垂眸看着那杯冰球还尚未开始融化的美酒……哪怕子弹速度再快,飞溅的血终究还是污了桌子,连带着溅了两滴进杯中。
杯中出现了不和谐的紫黑色,甚至还有要晕染开来的趋势。
于是她又放下了杯子,她只是习惯在看到这种场面时喝点什么,所以忘记了面前这杯饮品所盛放的是名为冰爵利口酒的酒液。
更何况,又有血溅在其中。
“好脏。”她皱着眉。
兜里的手机恰逢其时地震动起来,她暂且将注意力转移开来。
“喂?”她按下接听键,又扫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号码,似乎是备注了名字,她语气间带了些许熟稔,“麻烦你了,基安蒂。”
手机那端的人似乎也是和她相熟的样子,说话有些半公式半私人的味道。
“现在这边排得上号的狙击手只有我和琴酒,那家伙,”基安蒂有些不满地‘嘁’了一声,“说什么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电话里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她似乎是在一边打电话一边收拾狙击器具。
“要怪也只能怪这个家伙命不好,权限不够,最近在查的那个案子刚好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居然扣到组织的材料上面,既然上面指名道姓要他付出代价……”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言下之意松田箬叶和她都是懂得的。
“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话筒里传来拉链拉上的声音,基安蒂的语气放松下来,“老规矩,收尾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冰爵。”
“好。”松田箬叶应了下来,然后将电话挂断。
起身,环顾四周。
她思索了一下,实在是不想费心费力地伪造现场,然后再麻烦的运用魔力伪造出心脏骤停或者突发疾病猝死的样子。
她并不畏惧尸体,只是觉得他的样子有点丑陋,也不太想让血污沾染上自己的手,何况处理起来也很费事。
于是,她再一次借用了名为美狄亚的caster的灵基。
希腊的魔女,大洋神女与科尔基斯国王的掌上明珠。美狄亚所处的时代加之她自身的天赋,神代的魔术对她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如同在平地行走一般容易。
飞溅的血液被明明渗进墙壁,融进地板,却依旧被分离,然后汇聚在一起。
有着紫色瞳孔的魔女吐出几个如今已经无人可以解读的字节,自太阳而生的火焰便自室内燃起。
火熄灭了。
室内几乎可以说光洁一新,没有血迹,亦没有倒地的尸体,连那杯被血液玷污的酒都被骄阳蒸发。
紫色再一次眸中溢散,转变为更深的靛色。
“好像该回家了。”她这么说着,本来停留在此的身影,如同潮水般开始褪去。
不知又从何处吹来风,卷起不知来自何地尘埃,均匀地将室内铺满。
月亮终于升了起来,到了可以探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