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家之学,乃是乱世之学也!”
“大谬,矩子此言差矣,华-夏-学派皆有分支,矩子断章取义,以术治派为法家全貌,矩子无视法家根本,法家卓著整肃吏治,强化查勘官吏,于搬弄权谋有天壤之别。”
“汝到底是何人?”矩子沉声紧盯着夏禾!
“在下久居塞外,仰慕中原百家之学,吾为赵国门客,自然是帮赵国寻求强国所学,望矩子海含。”
夏禾缓缓走到赵丹面前,施礼道:“大王,天下治道不在空谈,而在力行,墨家,论学而先定罪,不足道也,法治也好,人治也好,儒治也好,谁能融入大争潮流而强国富民,谁便是正道,否则必将被大争之世所遗弃。”
夏禾抑扬顿挫的节奏说辞,让赵国君臣耳目一新,不由想起了多年前面一个大才卫鞅也说过,同时让秦国成为强国。
赵政更是震撼莫名,夏禾有意的看了赵政一眼,而赵丹此刻紧紧的盯着夏禾,心道:“如此人才,为何是个胡人!”
“吾且问你,暴-秦倚靠法家治国,肆意毁田,逼民拆迁,致使万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各国士子前往西秦,却屡遭迫害,如何解释!?”
“废井田,开阡陌,千古大变,分明是有利于庶民百姓,墨家却颠倒看事,将秦国百姓拥戴的新田制说成害民田制,不分黑白,六国世子商旅纷纷入秦,勾结世族,毁坏法制,难道墨家还要主张儒家的那一套,认为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乎?”
一人持剑指着夏禾道:“大胆狂徒,今日必诛杀汝于此!”
夏禾侧身笑道:“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赵国君王在此,汝墨家如此行径,是想行刺不成?就是汝的强国之策!”
夏禾之语,可谓字字诛心,六国使臣纷纷起立,被眼前这一幕惊掉了魂,而夏禾扶剑而立,有着万夫不当的样子,让众人暗地里纷纷赞叹。
“放肆,还不退下!”墨家剑士各自退回,目露凶光的盯着夏禾。
“阁下好辩才,老夫佩服,敢问阁下,吾墨家何时得罪于汝?”
“天下之学,皆为大同,一在君心,二在民生,才有百家争鸣,若是一派学术,只想着四方来供,这样的学问,只会上欺君王,下害百姓,矩子之言,莫非是墨家的理念不成?”
“此话何其谬哉,兵家、法家、儒家、名家,道家哪一派学术不如吾墨家,当有理有据,阁下无端说出此等贻笑之言,何其浅薄,就不怕天下人笑哉?既不认同墨家理念,却又言天下之学皆为大同?”
墨家一个人的话让赵丹等人瞬时皱起了眉目,唯有赵政等寥寥几人开始深思。
但是夏禾接下来一句话,让众人大惊!
这个时代,夏禾的话自然等于推翻了他们固有的思想,夏禾此时,自然不会提出乱世用法家,治世用儒家的道理!
“胡人狂妄!”
四处声音,议论纷纭。
这个时候,夏禾对赵丹等人说道:“大王可知聂政刺韩傀乎?”
“聂政?”众人不明所以!
聂政是战国时期著名的四大刺客之一,战国时期轵邑深井里(今济-源-轵-城-南)人,韩臣严仲子与他结交,聂政决心报答他。后来聂政孤身一人去刺杀韩国国相侠累,替严仲子报仇。
事后,为了不连累自己的姐姐,聂政毁坏面目,惨烈死去。
韩取聂政尸暴于市,购问莫知谁子。于是韩县购之,有能言杀相侠累者予千金。久之莫知也。
还没有等赵丹等人不知道‘聂政刺韩傀’什么意思,顺着夏禾的目光看向墨家,不过还没有等众人回意什么意思,夏禾突然说道:“吾有一言,可供诸位一听!吾认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为无为,则无不治矣。”
夏禾一开口,四处顿时一片哗然,而墨家的人笑道:“人兼相爱,却因儒、法、道三家而沦丧,不亦悲乎,人性本恶也!”
人性本恶乃是儒家荀子的理念,忽然,韩地的韩人站了起来,朝着夏禾拱手道:“愿闻先生之论!”
一时间,各国士子纷纷起立稽首道:“愿闻先生之论!”
夏禾继续道:“恶,人之本性,因人之性有恶,才有法度,天下人生而好利,才有财货土地之争夺,生而贪欲,才有盗贼暴力与杀戮,生而有奢望,才有声色犬马。”
“人性之恶,必以律法而后正,以法治防范恶欲,以法治疏导人性,人性才能向善有序,矩子空言性本兼爱,将乱世罪孽归于儒、法、道三家,无非是要重申复古之论,回到夏商周蒙蔽幼稚,真正的大伪之言。”
六国之人皆动容,赵国群臣终于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