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妃领旨。”她淡淡地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疏离与冷漠,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明白,这所谓的“关怀”不过是萧瑾郇和沈静姝将她囚禁于此的借口罢了。
“公公请回吧。”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陈公公可以离开了。陈公公见状,也不敢多言,只能躬身行礼,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退下。
待陈公公离开后,离俪桑脸上的笑容才逐渐消失。
“才不是呢,奴婢听闻是沈贵妃有喜了,宫里都在传,说娘娘与龙子相冲。”小翠看着陈公公的背影,暗自轻哼一声,不自觉将真正的原因说出来。
离俪桑轻轻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心中暗自思量:“原来真正的用意是这样,也罢,眼不见为净,或许这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宁静。”她并非不谙世事之人,对于宫中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早已司空见惯,对于沈贵妃对她的敌意,她也欣然接受。
只是她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萧瑾郇如此疼爱沈静姝,却不将他其实从未将她放心上这件事告诉沈静姝,这样也省得沈静姝要处处在她身上费心。不过她又转念一想,她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一把刀,要是可以让沈静姝以刁难她为乐,倒也并非不是物尽其用。
毕竟有萧瑾郇在,她不可能对沈静姝真的造成伤害,他也放心吧。
宫中的流言蜚语如同春日里的柳絮,随风飘散,却又无处不在。关于黎妃被囚丽梧宫的原因,各种版本不一而足,更多的还是觉得她身有不祥,沈贵妃怕她冲撞了她与肚中的小皇子,才让皇上禁了她的足。
“娘娘,您别难过。”小翠听着宫里的传言愈演愈烈,在一旁看得心疼,轻声劝慰道,“他们不懂您,可奴婢知道,您的心比谁都干净。”
离俪桑抬头,望着小翠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在这个冰冷的宫廷里,唯有小翠,始终如一地陪伴在她身边,给予她温暖与力量。“小翠,谢谢你。”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放心吧,我不在乎的。”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她再明白不过,进这皇宫本身就是一场交易,这些事说到底都是源自于萧瑾郇,只要她不在意他,她就不会在意别的妃嫔是否针对她,反正,反正她不属于这里。
心里这么想,手却不自觉地落在肚子上。只是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元宵佳节,皇宫内四处张灯结彩,丽梧宫内却一如往常一派宁静,唯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份沉寂。离俪桑身着淡雅的胭脂色长裙,独自坐在宫院一隅的井边,长发如瀑,轻轻垂落在肩上,她凝视着井中倒映的圆月,让人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离俪桑没有回头,但心中已明了来者的身份。
她刚要起身行礼,却被一只大手按住肩膀:“今日免了。”
这是那夜之后,他们第一次见面,相比离俪桑的不自在与尴尬,萧瑾郇神色并无不同。
“这么冷,怎么坐在井边?”萧瑾郇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他想替离俪桑紧了紧身上的胭脂色披风,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
离俪桑声音中尽量维持不带任何情绪:“禀告皇上,这里清净,适合思考。”
她自知道自己有孕后,一紧张手掌就不自觉落在小腹上,不过好在是黑夜,想他应该瞧不出什么,借着跟他说话,顺势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半个身体都隐藏在黑夜里,以防万一。
萧瑾郇的重眸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然而,离俪桑的面容平静如水,只有淡淡的疏离与冷漠。
他以为自那晚以后,他们会有什么不同,他试图再次伸出手去,却再次被离俪桑不动声色地避开。这一举动,如同在她的心中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将他隔绝在外。
“你在怪朕吗?”萧瑾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离俪桑终于转过头来,目光与他对视。“皇上言重了。”她淡淡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藏着无尽的淡然与讽刺,“臣妾只是一直明白一个道理,说到底,皇上与臣妾不过是银货两讫,您替臣妾为离府翻案,臣妾为陛下棋子,所以臣妾永远不会怪陛下。”
“桑儿,朕……”他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他只是觉得禁足于她并非全是坏事,至少这些日子阿姝不会再视她为眼中钉。但他不能直接说出口。
离俪桑没有再看他,只是轻轻起身,为了隐藏只得背对着他,继续凝视着井中的倒影,仿佛那里有着她所向往的世界。“陛下请回吧,今日佳节,要是无事,这里不是陛下闲暇该来的地方。”
萧瑾郇的重眸如同波谷寒星,深邃而复杂。见她始终将他推至千里,他凝视着离俪桑的身影,语气中也带了些许无奈与怒气:“你明白就好。”
这后宫之中,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