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让人把两人请进客厅,奉茶稍坐。
等他洗漱完毕,一进客厅,就听到谭裕的大嗓门在客厅中回荡。
“远至啊,你是不知道,昨日我与殿下一起,在大庆寿寺门口收拾那群地痞无赖有多威风。我一个人打了5个,几下就全打趴下了,围观的老百姓全都齐声叫好,好多大姑娘媳妇都给我抛媚眼,暗送秋波,那真是……”
朱祁钰迈进客厅,笑呵呵地打断谭裕的牛皮:“哦?是么?果然是新宁伯世子,拳脚功夫撩啊,要不我推荐你去宁夏镇戍边?”
谭裕和宋诚见朱祁钰进门,赶紧起身行礼。
谭裕告饶道:“可别,宁夏那地方风沙大,有甚意思。”
朱祁钰笑道:“你是舍不得昨的那群大姑娘媳妇吧?”
“王爷懂我。”谭裕憨笑着答道。
三人对视大笑。
分宾主落座,下人给朱祁钰上了碗茶,朱祁钰便问道:“佑中,昨日那个侠义堂的人送到顺府,顺府的人怎么?”
谭裕答道:“什么怎么?我就是把人丢给顺府的差头就走了啊。”
朱祁钰问:“你就没交代几句?”
谭裕答:“交代什么?”
朱祁钰一拍额头,满脸无奈。
倒是旁边的西宁候世子宋诚笑道:“我谭佑中,你平素里也没少吃肉,怎么就不往脑袋上长点呢?”
谭裕怒道:“这关我吃肉什么事。”
朱祁钰笑道:“远至,你给他解释一下。”
宋诚点头称是,然后对谭裕道:“我谭佑中,你送的人里有那个顺府的徐班头吧。”
谭裕愣愣地点点头,答道:“对啊,怎么了,那子挺四,一路上都在讨饶,直到被顺府的人带走才消停下来,可烦死我了。本来我还想帮他求个情,结果差点没烦死我,所以就算了。你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能那么怂,又是哭又是闹的,跟个媳妇似的。”
宋诚道:“你可知他一路上都在哭闹讨饶,为什么一见到顺府的人就不闹了呢?”
谭裕还是一愣,然后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这是把贼送回贼窝了啊!”
宋诚笑道:“对。他本身就是顺府的班头,你把他送回顺府,没准就是他的手底下人来接收的,他自然安心了。”
朱祁钰接道:“所以啊,如果你没交代几句,自然是他什么就是什么,没准你转身刚走,他就被放出来了呢。”
谭裕大怒:“顺府怎敢如此?”
朱祁钰笑道:“那群吏有什么不敢的,只要有银子拿,他们都敢把判了斩刑的人给换出来。再了,昨我就看出来,你原本不就是想放徐班头一马么?”
“呵呵!被王爷看出来了。”谭裕笑道。
朱祁钰指着他道:“你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
谭裕憨笑,没回答。
倒是宋诚继续他:“昨幸好你没有找王爷求情,不然你都得有麻烦。”
谭裕奇道:“我有什么麻烦?我昨是好人这边的啊。”
宋诚骂道:“昨那么多人,你给徐班头求情,那就是在和王爷作对,难道你谭佑中已经牛到可以不给王爷面子么?”
谭裕赶忙躬身敬茶:“这我哪敢啊!”
朱祁钰摆摆手,道:“算了,即使他求情,我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谭裕笑着又举起茶碗:“还是王爷懂我。”
朱祁钰举起茶碗,回敬一下,然后继续问道:“你们猜这事王府尹是否已经知晓?”
宋诚笑道:“王府尹这会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估计会装不知道。”
谭裕问道:“王贤那老头不是挺尽忠职守的么?市面上风评很好啊。”
朱祁钰道:“风评这玩意还不是文人们玩的东西,只要是文官,有几个风评不好的?”
完笑着看着谭裕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怕王府尹啊?”
谭裕大囧,强声道:“我怕他作甚。”
朱祁钰道:“那你为什么把人丢在顺府就跑了,直接报给王惟善不是更好么?”
谭裕登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