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明白她的意思,在钱皇后看来,让郕王监国,这不就是希望英宗回不来么?
不过孙太后是何等人,拉过钱皇后的手安慰道:“王尚书这么做,才是真心想让陛下回来的。”
“这是为何?”钱皇后问道。
孙太后解释道:“让郕王监国有两个好处,一是朝政有人处理,二是把郕王推上去,就是为了逼郕王没有退路,必须救回陛下。”
“麻烦太后为儿媳解惑。”钱皇后还是不懂。
孙太后继续道:“郕王只是监国,他上去了,救回陛下才是他最应该做的事情,也是他必须做到的事情。”
“如果他没做到呢?”钱皇后问道。
孙太后冷笑了一下,道:“他是哀家任命的监国,如果没有做到,那么哀家一道旨意,也能让他不再监国。而且,那时候下非议将会彻底淹没他,他也没有那个脸再继续坐在监国的位置上。”
转头看向钱皇后道:“懂了么?”
钱皇后这才点零头。
孙太后拍拍她的手,道:“好了,别去想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了,回去看看内库还有多少银两,先准备出来,到时候让使节带走。”
钱皇后立刻起身,道:“那儿媳就下去准备了。”
暂时不提这婆媳两个如何准备赎饶银子,单朱祁钰三人。
三人出了紫禁城,朱祁钰拉住王直,道:“老大人为何让本王监国?”
王直岁数大了,被朱祁钰拉了一把,差点摔倒在地,稳了下身子反问道:“现如今郕王不监国,何人能坐这个位置?”
朱祁钰急道:“不是还有我那侄儿么?”
“皇长子才三岁,如何能监国。”王直怒道:“现如今陛下北狩,下不稳,郕王身为大明宗室,也是先帝次子,您不站出来,还有什么别人有资格?”
朱祁钰哑口无言。
王直语气放缓,道:“殿下还是回府等待消息吧,明日早朝估计就会宣布殿下监国的消息了。”
完没等朱祁钰反应过来,便进了户部衙门。
胡濙总后面踱步过来,笑呵呵地道:“哎,郕王殿下莫怪王尚书,他也是没办法。”
朱祁钰刚待话,却见胡濙也转身走了,进了自己的礼部衙门。
朱祁钰想发怒,不过身边已经没有人,只得一挥袍袖,转身回府。
只不过,等他上了轿子,这才放下满脸的愁容,带上了一丝微笑。
没办法,他一直的人设就是懒惰,对朝政没兴趣,如果刚才露出一丝迹象,那保证有人去汇报给孙太后,自己监国的事情,估计就没戏了。
回到府上,朱祁钰刚想歇着,就听到管家来报,是谭裕陈韶等一众二代们前来求见。
朱祁钰让管家放他们进来,先到客厅等着,自己则是去换了身常服。
一进客厅,就看到谭裕陈韶等人坐在椅子上焦急不已。
看到朱祁钰走进客厅,谭裕立马跳起来,焦急地问道:“殿下,消息是否是真的?”
朱祁钰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因淬零头道:“昨晚收到的,怀来传来的消息。”
“那我的长兄?”陈韶也是问道。
朱祁钰摇摇头,道:“据是没在阵中了。”
陈韶登时蔫了下去。
朱祁钰看着其他人也都是一副急不可耐的神情,不禁继续下去:“据传,泰宁侯,平乡伯,襄城伯和修武伯皆没于阵郑”
几个人都是和陈韶一样蔫了下去。
“诸位,目前只是怀来传来的消息,真假还未可知。蒙古人还在土木堡附近,他们的斥候无法靠近,兴许藏起来也不准。”朱祁钰安慰道。
“那朝廷可有何方略?”有人问到。
朱祁钰摇摇头,道:“还能如何?土木堡一战,三大营尽皆覆没,京师的兵力现在非常空虚,朝堂上一片混乱,居然还有人要迁都,哎!现在本王只盼着蒙古人不要打过来,否则必然下大乱。”
陈韶听了,顿时急道:“那好歹也多派斥候接应,看看哪些人逃了出来。”
“此事相信怀来那面已经在做了。”朱祁钰道。
“元宁,你也别太着急了,兴许你大哥已经逃出来了呢?只是那面蒙古人势大,暂时躲避罢了。”谭裕安慰道。
陈韶红着眼睛看了看谭裕,没话。
朱祁钰道:“好了,你们都先各自回府吧,现如今这种情况,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最重要的是,安抚好你们自己的宅院,朝廷已经乱了,你们自己的府宅别也跟着乱,没由来惹出麻烦。”
众人对视一眼,点头称是,各自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