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了,他就变成了引敌人入关的昏君,即使夺回了自己的皇位,他也坐不稳。”
伯颜帖木儿这才彻底明白朱祁镇的话,心中略带气愤。
自己明明对他已经推心置腹,结果他还是和自己有所隔阂。
不过他也没有太往心里去。
汉人嘛,不勾心斗角,还算是个汉人吗?
等伯颜帖木儿走后,朱祁镇一改刚才的和煦笑容,面目阴沉地坐在帐篷里低头沉思。
一旁伺候的袁彬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可是心忧郕王之事?”
朱祁镇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反问道:“文质啊,你郕王能否救我等回返大明?”
袁彬思索片刻,答道:“属下以为,太后比会救回陛下。”
朱祁镇问的是郕王朱祁钰,袁彬则是回答孙太后,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朱祁镇叹道:“是啊,也就是母后才会救咱们回去。”
袁彬没敢接话。
旋即,朱祁镇一把拿起炭盆中的火钳子,轻轻挑了下炭盆中的木炭,让火焰烧得更旺一些,对着袁彬道:“文质,朕如果没有你,真不知道现在会如何了。”
“兴许,朕已经死于也先之手。”
袁彬赶紧答道:“属下愧不敢当。”
朱祁镇笑了笑,道:“朕不是了么?你不必总是如此。”
“如今你我二人同在这蒙古饶大营中,同吃同住,共同患难,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危难之际,你有此衷心,是朕的福气。”
袁彬又答道:“多谢陛下夸奖。”
朱祁镇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思绪百转千回,不禁叹道:“文质有此衷心,必然名留青史。”
“但是,史书上又会如何写朕呢?”
袁彬哪敢回答这种事情,只能道:“属下不知。”
朱祁镇丢掉手中的火钳子,看着炭盆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突然,哈铭掀起帐篷的门帘走了进来,禀告道:“陛下,属下听今日也先议事,不止叫了各部首领,还有昔日您的贴身太监喜宁和御马监少监跛儿干。”
原来,就在伯颜帖木儿刚刚离开之时,朱祁镇就让哈铭去打听今也先议事的具体内容。
哈铭是个蒙古人,比较方便在营中行走,打听事情也比较方便。
去营中转了一圈,找伯颜帖木儿的亲卫们聊了聊,就得到了大概的答案,转身回来向朱祁镇禀告。
朱祁镇点点头,道:“那也先具体议了什么内容?”
哈铭答道:“听是和陛下有关。”
朱祁镇点头。
却听哈铭又:“结果议事完毕没多久,瓦剌各部就有消息传开,是也先要带着他们去大明打草谷。”
“现在去大明打草谷?”朱祁镇不禁有点疑惑起来。
如今已经是九月,气早已转冷,过些日子不准第一场雪就下来了,早就过了蒙古人习惯的打草谷时间,为什么突然又要带着他们入寇大明呢?
哈铭点点头,道:“是的,伯颜的亲卫们都在议论此事。”
朱祁镇疑惑道:“难道他们已经有了攻占宣府和大同的办法?”
随即自己便否认了这种想法:“不可能。”
“如果也先有打破大同城防的方法,那他早就做了,不会等到现在。”
“那会是打哪里呢?”
“难道是辽东?亦或是宁夏?”
朱祁镇实在是想不明白,不禁摇摇头,看向哈铭,问道:“你可打听到了此次瓦剌出兵是攻打何处?”
哈铭回答道:“这个臣未打听到,只知道瓦剌各部都逐步开始备战,具体是何处,亲卫们看起来也不知道。”
朱祁镇点点头,夸奖道:“哈铭,你做的不错,短短时间就打听到如此多的事情。”
哈铭连忙跪地行礼,道:“多谢陛下夸奖,哈铭实不敢当。”
朱祁镇微笑了一下,吩咐道:“你一会出去继续打听,一定要打听到此次瓦剌要攻打何处,有了消息,速速来报。”
哈铭点头,领命而去。
一旁的袁彬在静静地听着,等哈铭出了帐篷,这才问道:“陛下,您是打算找机会......?”
朱祁镇看着他,微微摇头,道:“文质啊,你我身在敌营,看管甚严,哪有什么机会逃出去。”
“朕是在想,如何能知道也先攻打何处,再想办法通知朝中,以便备战。”
袁彬不理解,道:“如果与我大明里应外合,兴许能够脱身。”
朱祁镇叹道:“文质,朕现在乃是也先掌中鱼肉,安安分分的,才能免召刀斧之刑啊。”
袁彬也是一声叹息,与朱祁镇一同感叹命阅多舛。
突然,朱祁镇对着袁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