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滴水成冰的天,脚穿在里头冒汗。高的儿子高孝玖在东北军做事,没有经过9。18的耻辱,现驻扎在关内,曾以参加过喜峰口战役而战功卓著,由于战争,30岁不到的高孝玖当上了营长。这鞋子就是他从东北捎来的,两双,高年丰给了他一双。
吴洼子虽地处遥远,但那里有个人却让他无比牵挂,绕不开的结,盘恒在心中,欲罢不能。
陈梅梅忙着进进出出做事,黄兴忠的表情告诉她:正在想事!不忍打扰,但又有些放心不下:早年间黄兴忠并不喜欢自己,嫌她脚大,而且在学校里还有心仪女子,什么事也不和她说,至到生下天佑,她的身子丰腴起来,在肉的波涛汹涌中,黄兴忠笑自己愚不可及,想不到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女人,有那么大能量,把享受推向至极,从前的誓言旦旦,象一堵年久失修的墙,在无声无息中,一点点消弥,正在走向坍塌。早年间生活艰辛留下的象釉子一样的斑和点,被生活的刷子,刷得一个点都不剩,别人是越活越老,她是逆生长,越活越年轻,魅力从皮肉下渗出来,让黄兴忠爱不释手,没事爱把陈梅梅揽在怀中把玩,那双兽手从头顶摸到肥臀之上。
初八日子一到,长工纷纷返回黄家,在一阵鞭炮声中,1935年黄家酒坊第一把火点燃,孩子大多不在家,残雪倘未化尽,板结的土地还冻得挺硬,伙计已经在空地上扫出一大片来,把还亮晶晶斑光的粪,敲开放均,没有种麦子的土地被镐头和铁铣撬开,大块大块的泥土被掀翻,黄兴旺是黄兴忠本门兄弟,人实在得象石头,他的儿子黄天天也跟在他老子的身后,一吱不响动着,历练的味道,看一眼出来了,他们父子非长工,但兴旺是土地上的好把式,从不失农时,人们大多都还赖在年里,听着春风呼号,总觉得没到时候,这一年是猪年,照习惯翻了黄历,大年初二打的春,翻翻历史,这一年似乎发生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对于近乎世外桃源的土木镇来说,依旧波平如水,而作为黄家的管家刘中天来说,在太阳升起的时候,照例按照黄兴忠的吩咐,把要吃午饭的事写在黑板上,大大的“猪肉炖粉条”,这五个字写得有些夸张,在院子里做事的伙计,少不得过来瞅瞅,过去望望,吸一下口水,哈喇子滴出来,飘滴到手上,想着那一碗碗油腻得发亮和猪肉裹着长长的粉丝,会让人热血沸腾,这是第一开伙的大菜,也会还有其它一些菜,每年差不多都如此,但祭祀完酒神仪狄和杜康,伙计亮开了嗓子:“点火——”,随着黄兴忠一声令下,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拧开一瓶女儿红,大喝几口,然后划着一根火柴,从嘴里吐出火龙,熊熊大火,呼啦啦燃烧起来,十几名壮汉唱起酒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