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居正,朱载坖还是有些别样的心情的,作为大明首辅,他可以得上是为大明续命之人。www.dianzhui.me若是没有他,按照嘉靖这个搞法,大明还能撑多久,那都还是个问题。
但是现在自己能做些什么呢?虽然自己有个皇长子的虚名,但是没有任何政治权力,况且皇长子可不是储君,虽然朝野上下都认为朱载坖是储君,但是朱载坖自己清楚,能决定自己命阅只有一个人,就是嘉靖,除此之外,都是虚妄。
而张居正是什么人,徐阶的衣钵传人,严嵩看好的江陵神童,自己一个没有任何权力的皇子,不过是顶着一个皇长子的名头罢了,人家凭什么搭理你。
思来想去,朱载坖觉得现在还是不宜表露的过于明显,只是叫来滕祥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翰林院编修张居正什么时候离京,代孤送于他五十两白银仪程,以助他南归之用。”
滕祥有些纳闷,五十两白银可不是数字了,现在是承平时期,银贵物贱,一石米不过七钱到一两白银左右,张居正一个翰林编修,官不过正七品,要是按朱重八制定的官俸来算,每年仅有禄米一百石。www.biguwx.me
翰林院又是个出了名的清水衙门,既没有兵部、工部的各种灰色收入,更没有吏部、户部的冰敬、碳敬,虽然翰林院是公认的储才之所,翰林们被认为是储相,可是他们的物质生活还是什么清贫的,像高拱这样累世簪缨的官僚世家,当然可以靠着家里的接济过得相对毕竟舒服。
像张居正这样出身军籍,家里又不太富裕的,若非有徐阶的接济,恐怕张居正的日子也会过的十分清贫,比海瑞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大明的官俸,那真的是一言难尽,朱重八规定的官俸本来就低,发放的时候还多有折抵,朝廷所定的官员的俸禄又有本色、折色之分。本色分为三种,一 为月米,无论官员的品级有多高,每人每月一石;二为折绢,每批绢当银六钱或 曰七钱,盖因不同时期,绢价不同;三为折银,银六钱五分当米一石。所谓折色, 也分为两种,一为本色钞,二十贯折米一石;二是绢布折钞,绢每匹折米二十石, 布一匹折米十石。一品官支本色十分之三,九品十分之七。
折抵的东西那更是一言难尽,胡椒苏木还算是能换点钱的东西,有段时间,朝廷甚至将本来折色银两改为折色宝钞,那东西如今就和废纸没有任何区别。www.chengxinsy.me
朱载坖如今送他五十两的仪程,可不算少了,五十两白银抵得上张居正差不多半年的收入,而且朱载坖本身也是个穷王爷,他既没有封地,亲王的一万石宗禄现在看来也是遥遥无期,自己的母亲也不受宠,给不了自己太大的帮助,现在自己府上就剩开府时的数千两赏赐和王妃的陪嫁,加起来不过一万余两。
朱载坖还特意吩咐滕祥,要低调一点,别为外人所知,至于厂卫,朱载坖知道那是瞒不过去的,不过自己给一个七品翰林编修送仪程,想必也不算什么大事。
朱载坖想了想,此间什么可能都有些不太合适,于是只让滕祥给张居正带了八个字,暂此分离,后会有期。
滕祥领命,夜间带着银两悄悄来到张居正的宅院,将裕王送的银两和要带的话告诉张居正后,就匆匆离去了。
张居正拿到银两,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和裕王可没什么交集,至于裕王的讲官们,虽然和他同在翰苑,但是都是前辈,与他没有什么交集,尤其是高拱,一向崖岸自高,不与旁人多言语,和他这样的新人辈更是没有什么言语,裕王怎么会无缘无故给他送仪程来。
张居正思来想去,觉得裕王怕是通过自己向徐阶示好,毕竟现在徐党还是有很大的势力,若是拉拢徐党,对裕王以后也有很大的好处,想明了这一节,张居正觉得还是要和徐阶通个气,于是连忙赶往徐府。
听张居正来了,徐阶连忙将张居正请到书房,张居正明来意,徐阶沉思了一会,道:“叔大,裕王并非是要通过你示好老夫,而是示好于你!”
张居正有些愣住了,再怎么,裕王也是皇子亲王,而且是长子,现在是储君最热门的人选,自己一个七品官,还没有什么实权,裕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拉拢自己。
徐阶也是在心中感叹,裕王还不过弱冠之年,可是行事老辣,思维清晰,完全不像一个年轻王爷,倒像是一个工于心计的权谋老手。徐阶心里清楚,裕王也知道,他如果和朝中的大臣们联络,必然引起嘉靖的不满,但是和张居正这样的翰苑清贵交往,嘉靖就不会这么戒备了。
上次看了裕王的奏疏,徐阶对此还有些疑虑,以为会不会是高拱等人代笔或者教授裕王的,现在看来,这不是高拱他们教授的。对于高拱陈以勤等人,徐阶还是有所了解的,他们都是比较清高的人,尤其是高拱,根本不屑于做这些事情,在他高拱眼里,漫自己这个阁老,恐怕严嵩也不过尔尔。
陈以勤、殷士儋都是方正君子,肯定也不会教裕王做这种事情的,唯一的可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