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到此为止的。
对话到这里结束就很合适。
但不知怎的,大概是被这场雪扰乱了时间,抑或被如影随形的记忆晃了思绪。
时闻再度窥向他手心里那道疤。
半握起拳头时,疤痕受力向外挤压,显得更加直白、突兀,像一截被揭起边角的旧书页。
时闻几乎怀疑,他是故意引她去看。
这是个陷阱。
企图诱发她的愧疚、好奇或其他的什么东西。
而她也确实鬼使神差地踏进去了。
在指尖触到疤痕的瞬间,霍决仿佛等待已久,猛地攥住了她整只手。
“……”时闻脸色骤变。
“说些什么。”霍决俯首低头,嗓音很沉,力气很重,关节紧绷得发白。
只这一刹那,两个人都摇摇欲坠,差点要踩回五年前的雨夜。
然而北地的冷侵入肺腑,与南方那种暴虐的郁热截然不同。
时闻心里那点悔,被风轻轻一吹就消散了。
她只皱了皱眉,便不费力气地将五指抻开,熨平了他的掌心。
那道为她挨的伤,时隔五年再次毫无遮掩地显露在她面前,被她冷静审视。
“我认识个不错的整形医生。”她的声音静得像雪,视线微微抬起来,“疤痕应该能修复个七八成,要介绍给你么?”
霍决嗤笑一声,眼中并无笑意,“你还真是心安理得。”
时闻轻轻“嗯”一声,摸了摸那尾蛇,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陈年旧疤,就不要装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