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润的水在唇舌间打转,喂进去一些,来不及吞咽,又洒出来一些。
霍决摩挲着那枚泪痣,一点点将她下巴吻干净。
渴意被缓解,时闻却不觉轻松,反倒本能地感到一种被吞没的危险。
“……苦。”她不由缩紧身体。
不住抚摸面颊的那只手短暂抽离,紧接着一阵窸窣作响,像是塑料纸拆封的声音。
下一次哺过来的水,变成了草莓薄荷味。甜丝丝的,欲盖弥彰稀释掉那支烟。
“不苦。”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哄骗得不加伪饰,“吃糖。”
她应该还是喜欢草莓,霍决没什么分寸地一边亲一边想,就像她还是讨厌杏仁。
许多人的性格与喜好都趋向流动。
霍决是静止的。
他不确定时闻是不是。
因为时闻的记性实在很差,自己说过的话也不记得,行动也善变得令人恼火。
小时候他们第二次见面,她说好要给他带糖果和草莓,结果只带了草莓,在路上自己还没忍住吃掉了一半。
她食言了,觉得很不好意思,脸红红地要求他原谅。
霍决根本就没让她带,嫌她烦,不想理睬她,走得远远的,假装听不懂中文的“对不起”。
小时闻穿一条很贵很可爱的蓬蓬裙,在跷跷板的另一边坐下来,把盒子里最大最漂亮的那枚草莓送给这位新朋友,眼泪汪汪地道歉:
“唔好嬲啦。”
[不要生气啦。]
怕他听不懂,又搓搓手心,噙着泪扁嘴。
“Lawrence , please.”
好像她哭了,别人就不会生气。
在霍决眼中,5岁的时闻像一场过云雨,25岁的时闻像一捧化不开雪。
他都想攥在手里,据为己有。
这种压不住狠戾的占有欲,令时闻在梦里也知道害怕。
她紧紧蹙着眉头,拒绝着“走开”、“不要了”,看起来很不耐烦,又很可怜。
霍决不为所动,“是你自己说要的。”
指腹来回抚摸,将她的嘴唇弄得很湿。
时闻很不舒服,煎熬着,烦扰着,泫然欲泣。
霍决很轻地笑了笑,不知突然想起什么,故意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呢喃:“再喝一口,好不好?”
像是情人间亲密的索吻。
“再喝一口我就走。”
他学她恳求。
“bb , pleas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