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和脸上的神情一肃,很快又变了回来,“一派胡言!本人为官清正,断不可能行此污秽之事!那卢欢广也是朝廷命官,死于非命,我自是要查的清楚,否则怎么向皇上交代,又怎么向百姓交代?我也是经过细细查问,才找到凶手!怎得你一两句话便否定我的辛苦的结果?”
说罢,他又转向蒋歆,“阎王大人,世间自有公道,本人也绝非是巧言令色之徒!眼下这个人不知是何人,对我出言不逊,拳打脚踢!我乃当朝命官,怎得他如此侮辱?还希望您为我做主!”
蒋歆看向泰媪,泰媪赶忙俯身致歉,“都怪老身对徒儿管教不严,请蒋王责罚!”
这时,蒋歆看向云明生,“你既然说陈建和公报私仇污蔑他人,想来你是知道杀害卢欢广的凶手是何人。”
云明生听了这话,先是一愣,不过他很快又跪在地上,“禀告蒋王,我是知道杀害卢欢广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我是以法术将冤魂赋予卢欢广的身上,让他睡眠之中被梦魇住,扼住自己的脖颈。可是那些冤魂法力不足,无法又有效控制他的肉身,所以在他死后便显出了自己的形态!不仅是卢欢广一人,其他那两人也都是我所为!蒋王不要冤枉其他人!”
说罢,他又转向了崔珏,“崔判,你随我高师兄多次验尸,你看那些尸体的身上是不是有一深一浅两道扼颈之痕?那另一道就是这些冤魂的!”
崔珏听到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讶,而是开口问道:“你在施展此项法术之时,是不是还掩盖了自己的施法?”
云明生坦然承认:“是!我因在保生大帝的座下学习多年,使用法术自会掩盖痕迹。就算是修道之人查看他们的尸体,也看不出有人施法的痕迹,只是会怀疑有两个人对他们施以暴行!”
蒋歆看向跪在堂下的陈建和,“如此,你又是怎么查到杀害卢欢广的罪犯是高承启和桂红的?”
陈建和吞了吞口水,突然想到一件事,大声疾呼:“大人!此人与高承启原本是师兄弟,他为了掩盖高承启的罪行,自然越会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崔珏轻咳了一声,“陈建和,你刚才是没有认真听我说。我在人间就是接替高承启的仵作,也就是你所见过的崔郎中。我曾经检查过他们的尸体,与云明生所说并无二致,你到底是怎么查到高承启就是真凶的?还是说你另有私心,准备构陷他?”
陈建和看向崔珏,眼神阴沉,却又哑口无言。
不过,蒋歆此时却发话了,“崔判,请慎言!”
崔珏一惊,赶忙起身道歉,“请蒋王见谅!”
云明生此时泪流满面,俯身叩拜,“各位上仙,此人是陈氏一族后代,与那齐家皇帝对高将军一脉赶尽杀绝,无所不用其极!我高师兄原本就是小高将军的庶子,现在剩下孤身一人,可是他们仍不肯放过他。他们利用我做法一事陷害高师兄,让他身陷囹圄。我想如果没有此事,他们也会想别的办法将高师兄置于死地!”
突然,他扯住泰媪,“师傅,你曾经去过北境,知道老高将军和小高将军皆是被冤枉的!求求您,为他们高家留一脉香火吧!否则百年之后,都没人记得曾经击退异族平定天下的高将军了,也没有人能记住这场旷古奇冤!”
泰媪被他说得双眼含泪,也跪下求情:“蒋王,崔判,请容小人存有私心!我这三个徒儿着实可怜,高承启就是小高将军之子,原本是高家唯一的血脉,现在身陷囹圄;而王源安则是王副将之子,王副将因为听从了错误的指令,坑杀了五千俘虏,之后日夜寝食难安,英年早逝,留下王源安唯一一支血脉,却也是病体不堪重负,最后未留任何子嗣,便就魂归西天。我这个小徒弟侠肝义胆,愿意为两位师兄平冤昭雪,让这五十年的奇冤得以再见天日。还请蒋王和崔判主持公道!”
听到这里,陈建和大喊:“你们说的这些事,我可不知道,为什么拖我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