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崔珏听周子良说那青木香可能是蔡贵妃自己所下,便更加仔细地观察她的饮食汤药;而周子良因此一事,也从太医院的博士晋升为大夫。www.dichangsy.me
按理说,他只可以为宫人或是外臣诊病,但是因为数位太医已被下狱,齐赟特准他也可代行太医、太师之职。
听到这个消息,崔珏差人给他送了一份手礼,祝他能够早日连连高升。
这二个“凡人”的一来一往,颇有默契,倒也逗趣。
此时,皇宫内外因为蔡贵妃的病情转好,气氛松快了几分。
齐赟的心情更是大好。几日上朝,听见众人议论国本之争,也没有引得这位猜忌心极强的皇帝勃然大怒,反而饶有兴致地告诉他们:“诸位爱卿,不必着急,朕自有安排!”
这件事被齐赟说起来像个笑话似的,讲给蔡贵妃听。
蔡贵妃掩唇轻笑,“多亏臣妾暂无子嗣,免了外臣猜忌,否则就怕重蹈汉武帝钩弋夫人之覆辙。”
齐赟听了这话,挑眉看她,“哦……看来爱妃也想为我生下皇子,继承大统。”
蔡贵妃柔柔地靠在齐赟的身上,“比起拥有皇子,我更钟意陛下。www.gangjian.me子嗣之事,且随缘吧!宫中有那么多孩子,哪一个都是我的孩子,我是他们庶母,总归是一家人!”
这个“一家人”显然取悦了齐赟。
他听了这话,脸上那阴阳怪气的表情终于收回去了,伸手揽住蔡贵妃,“你这小小年纪,反倒比皇后通透豁达些!只可惜,皇后偏偏容不下……”
此时正在一旁为蔡贵妃调理药方的崔珏紧闭五感,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摆设,仿佛根本没有注意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
突然,蔡贵妃脸色发白,呼吸急促,起身远离齐赟,偏头一口鲜血吐在了榻上;转过来,她那绝美白皙的面容上挂着丝丝血迹,看着带着一种诡异而凄惨的美。
齐赟见此情形,一时间也被绝世美色给冲得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大步走到崔珏面前,提起他,“元靖,这是怎么回事?你快去瞧瞧!”
崔珏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是冷不丁地出现,他的确是难以反应。
等他回过神,赶紧从自己的药箱中抽出金丝,却被齐赟摁住,“眼下顾不得那许多!你先给贵妃切脉诊治!”
贵妃脸色越发的苍白,左右侍奉的宫娥飞奔而来。www.bimosj.me
崔珏看见其中一人,认出那是几次与他们交谈的大宫娥。
她扶住贵妃瘦弱的肩膀,便于倚在自己的怀中,急切的眼神不是作伪。
崔珏拿起一块锦帕,盖在贵妃的腕上,三指搭了上去,仔细琢磨半天。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看向贵妃身旁的大宫娥。
只见那宫娥却微微垂着眼,用手扶着贵妃,用锦帕拂去额间的冷汗,拭去脸上的血迹,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崔珏的眼神。
突然,崔珏伸手,两指并拢,直冲大宫娥心口而去;贵妃吓得赶忙躲闪,一下子又扑到了齐赟的怀里。
大宫娥避闪不及,被崔珏一下子点住了穴道,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被反剪。
崔珏从她手中挑出一根细如毫毛的银针,问道:“这位天使,敢问这是什么?”
大宫娥面色不改,“我本来在为贵妃娘娘挑选银针,作为崔大夫施针所用。可见贵妃娘娘体弱,一时慌了神,便迎了过来,却不想忘记拿走手上的银针,还让你误会了!”
此时,蔡贵妃伸出苍白的玉指,似乎要拉住大宫娥,语气悲切,“崔大夫,切莫怪她!她也是关心则乱!白鹭自小便跟着我,断不会害我的!”
齐赟看见这一方床榻,瞬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脸色也黑了下来。
他把刚才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听那蔡贵妃的话,而是冷下脸问那宫娥:“你说你刚才正在摆弄银针,因此忘了手上有这等利物。可是万一伤到贵妃,你有多少都要命够赔?”
大宫娥手不能动,只能艰难跪下,“陛下,奴婢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只是,奴婢真的是无心之失,还请陛下明鉴!”
蔡贵妃珍珠似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握住齐赟的手,“陛下,白鹭真的与我并无二心!我这些年身体不济,亏得白鹭心心念念照顾,她怎会害我?”
齐赟扶住她,“你且先休歇着,我来问个清楚!”
崔珏没有看向他们几人,而是仔细研究这根银针。
银针长约三寸,大概就是一个女子中指的长度,宫娥将银针隐藏在自己的指腹一侧,自然是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而这银针万一刺入贵妃的肺部,有可能会触得她吐血,达到一定深度,便会让她窒息身亡。
齐赟看向白鹭,突然出手掐住她的脖子,“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要害贵妃贵妃?药里的毒药是不是由你所下?你这么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