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冽的眼神淡淡扫过女人被吻花的口红印,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深容易眼花的缘故,谌玉像是从他好看的薄唇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讥诮笑意。
“我不需要。”
丢下这句话,谌玉目送着少年一身侍应生的服饰消失在夜色之中,轻抬了抬眉梢。
还真是一朵高岭之花。
“Cynthia,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我找你多久了?”
袁野找过来的时候,谌玉正在逗着花园里一只偷跑进来的小猫。
猫被袁野的声音吓着,刚刚还舒服得翻着肚皮,转眼间就从谌玉手里逃跑得无影无踪了。
谌玉有些可惜地站起身,瞥向一脸怒意的袁野,有些疑惑。
“生气了?”
她望着袁野走近她,调笑的语气稀松平常:“这不是给你和那个小姑娘制造私人空间吗?”
听完谌玉的话,袁野那张帅气野性的脸不免僵了僵。
“她是银树圈李氏的千金李倩蕊,”袁野对谌玉道,“最近有个项目在招标。”
“银树圈”,特指明汇市市中心的银器裱铸的树围起来的中心城区,里面居住的大多是盘踞在明汇历史悠久的世家望族,其中以江家势力最大,新起的凌家大有赶上的架势。
谌玉淡淡“嗯”了声,并不太感兴趣。
她从不喜欢这些太过商业化的东西,身为首席翻译官的主要工作也止步于签合同确认项目启动,后面跟进的内容一直都是袁野在负责。
袁野看出谌玉有些乏了,语气也软了软:“晚宴马上就结束了,坚持一会儿?”
他走上前想去扶谌玉,却在看到她被吻花了的红唇后,动作顿住。
都是情场老手,怎么可能看不出谌玉嘴上过于靡丽的颜色和轻微的肿是怎么来的。
谌玉没注意到袁野的异常,她想起之前的那拨人。
“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群人在找人?”
“找人?”袁野,“最重要的人现在在酒店大堂里陪他父亲赏画呢,再不分主次也不会在这时候找人。”
谌玉自然知道袁野说的最重要的人是江初尧。
“对了,”袁野自然地讲视线从谌玉的嘴唇移开,“刚刚那个小少爷和你说什么了?”
谌玉:“就是打了个招呼。”
袁野一脸不相信:“就是这样?”
谌玉:“怎么,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和你一样为了套话?”
“诶,Cynthia,你这么说我,我可要伤心了。”
虽是这么说,袁野的语气和表情哪一个也不像是为此伤心的程度。
他宽大的肩膀若有似无为谌玉遮挡住冷冽的晚风,黑色西装浓重,在夜色像是披了一层阴翳的大雾。
“今天从那李家千金嘴里,倒是听到个有趣的笑话。”
谌玉懒得再回到宴会中假笑,听到袁野的话,缓缓抬起狐狸眼:“说来听听。”
袁野:“江家不止江初尧一个孩子。”
听到这个,谌玉的背脊微微挺直了起来,那双灵动而妩媚的眼眸划过袁野的脸,再无半点先前疏懒神态:“当真?”
“李家在银树圈里还算吃得开,消息大概率是真的。”袁野走近了几步,本就低沉的声音压得更低,“是江翎婚前在国外留的情,和一个乡野村妇。”
谌玉:“他不打算承认?”
袁野低低笑了两声,语气随意:“一个乡野村妇的种,有什么好留意的。据说那男孩天生白发,被视为不吉,那个村妇也被当地人赶了出去......”
“下落不明。”
月色轰鸣,星河淡疏,希腊街头的灯光被筛成莹黄的光点,照在少年白衣似雪的衬衫上,像是一枚枚淡淡的吻痕。
今晚的风大概太大,那头亚麻色的头发随着风声狂舞,少年皮肤白皙,五官随着灯影变幻时而深邃浓重时而清冷淡漠,像是蛰伏在后方的夜鹰。
“妈的,下次再也不帮你打掩护了。”林隽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烟灰色西装,脸上还有可疑的红色巴掌印记,骂骂咧咧地朝少年走去,“被我老爹发现暴打了一顿,真是亏本的买卖。”
祁年扯开嘴轻笑了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
林隽这样精明的商业世家出生,哪会做什么亏本的买卖。
一次人情,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