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年:“素浇面。”
谌玉:“素浇面。”
这下三个人都沉默了。
“好嘞,三碗素浇面。”老板娘乐呵地在本本上记着,“你们三位好眼光,第一次来就选了我们素盈最经典的浇头呢。”
老板娘走后,林隽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大祸,暗道一声不好,刚想尿遁,祁年面色不动地将他的肩膀按住。
要,完,了。
这是林隽当即从脑中跳出来的三个大字。
“你也是素盈人?”
汤面飘散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成湿气,少年深邃优越的脸庞也变得模糊不清,谌玉不知道自己问出这句话想要得到的是什么答案。
祁年:“不是。”
简短的两个字,两个人都各怀心思。
就在谌玉刚松一口气的时候,祁年再次开口:“但住过一段时间,那里有我母亲的墓地。”
......
晚饭后,林隽目送着那窈窕高挑的身影坐车离去,终于放下了一直勾着的纨绔微笑。
“你就这么告诉她了?”他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恨不得晃着祁年的肩膀看看他现在脑子里在装着什么,“离江先生公布你的身份只有一周时间,你这时候透露你的身世,就不怕她利用你的身世和那些人一样造谣?”
祁年看着那辆车在熙攘的马路上消失不见,半靠在墙边没有说话。
原来只有一周了啊。
“虽然我没资格提醒你,”林隽,“但你马上代表的可不止是你自己,还有整个江家。再说了,如果她知道的真实身份,会怎么对你?”
我谌玉最讨厌的,就是欺骗我的人。
祁年想到先前女人决绝冷静的话语,一向冷淡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怔愣。
会怎么样?
大不了一拍两散,她对自己的感情无非是无聊时的消遣,就像是用无处排解的同理心去逗一只流浪猫。
一刀两断对她来说太过简单,就像她轻易勾勾手,他好像就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林隽:“所以你那个金主和穷作家的游戏......”
是时候结束了吧?
“林隽,”祁年冷淡的语气打断了林隽想要说的话,他璀璨如星辰的黑眸似乎在看马路对面的一棵榕树,却又好像在透过它在看无垠夜空下的皎皎明月,“再帮我个忙。”
林隽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得,苦口婆心说了老半天,敢情这小子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不管情不情愿,祁年都是他们林家默认的以后江家的掌舵者,林隽只得问:“什么忙?”
“帮我查一下谌玉和凌云的关系。”
他想起今天下午看到的谌玉与凌云的寒暄,两人像是认识很长时间,这让他感觉到不对劲。
“特别是,谌玉。”他那如浅淡到雁过无痕的眸子里罕见地显现出几分疑惑和无措,“七年前的那一年......”
“到底发生了什么。”
“爸爸妈妈,我要吃那个!”
稚气的儿童声音吸引了谌玉,她望向穿着蓬蓬裙的小女孩拉着父母的手要他们买路边上的棉花糖,脸上洋溢着天真快乐的笑容。
“乐乐,吃那个对牙齿不好!”
“偶尔一次嘛,求你了爸爸~”
“好吧好吧,只有这一次哦。”
抵不住女孩的撒娇声,父亲还是买了一根棉花糖,拿到棉花糖后乐乐笑得更开心了:“爸爸是全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我以后也要和爸爸一样,成为一个天文学家!”
“哈哈,小玉,你要说到做到啊。”
悠久的回忆似乎像是一根冰冷的银针般刺痛了谌玉的神经,她猛得移开眼,却发现有个人一直靠在大门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Cynthia小姐,”那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在被当场抓包后没有一丝心虚,反而朝谌玉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立体的西方面孔使他在喧闹的人群中脱颖而出,“我们又见面了。”
“Agathon先生,”谌玉收起刚刚外泄的情绪,轻笑一声,“这么晚了怎么在我们公司门口?”
“专门来等你啊。”
法语的浪漫语调配着直白的语言让谌玉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