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唐凛静静听着,难得笑了一下,“我的荣幸。”
他低沉的声线带着些许蛊惑的嘶哑,笼罩在云迟耳廓。
她捏了捏泛白的指尖,始终没有抬头。
村长被这一笑弄得摸不准头脑,反应慢了半拍才接过话,“是缘分,赶巧的,今儿云老师在这边。”
“是。”蒋唐凛始终笑着。
村长有些惊喜,他没料到,这人看着不易亲近,倒是有应必答。
他斟了杯茶,随声提议:“蒋先生要是感兴趣,可以看看我们古法制酒的过程。”
僵持的话题又转了回来,所有人再一次摒住呼吸。
云迟轻轻抬眸,再一次撞上他的视线……
浓密的眉毛微微扬着,暗眸深邃幽远,那眼神像在狩猎,提早便候着,只等她抬眸这一刻。
云迟闪过一阵无措,像是偷瞄被抓的孩子,她呆呆的和他对峙数秒,方才偏过头去。
刚刚的慌乱尚未平复,那充满磁性的低音便再次侵占耳廓。
“云老师,应该不太方便吧?”
蒋唐凛偏过头,轻轻触上杯壁,一下又一下,敲出瓷杯的清脆。
村长一时没听明白,他原本只是想带蒋唐凛去工厂参观,经这么一提才反应过来。根正苗红的技艺传承人就在眼前,哪里还用去工厂。
他恍然大悟般看向云迟,“云老师,您今天有事吗?”
云迟是真的很想说自己有事,可面对村长小心翼翼的询问,她还是没下狠心说出拒绝的话。
身侧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于她而言,亦师亦友。
云迟生于酒乡小镇,家中世代酿酒,耳濡目染的,手艺也就学成了。后来,她走出小镇,读书、恋爱……
回过头来,还是喜欢酒乡那一方安宁。
那几年白酒业发达,不少手艺人都跑去城里做起了生意。
到头来,只剩零星几人,守着矮小的酿酒屋,守着被工业化取替的甑桶。
或是村长惜才爱才,或是他真正宝贵这门手艺,无论何种缘故,正是因为他的坚持,云迟才有机会将技艺传承。
如今面对村长期待的目光,她也只是摇了下头,浅笑着,“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