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啊从小心眼就实,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对了,我听守门的老江头说,你今日鸡鸣时分就溜出去了,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让你夜不能寝?不如让爹...”
薛孚撇了撇嘴,用力狠狠扯着对方腰间的玉佩,
“切,你以为我像你啊?我对什么天仙小娘子都没兴趣,爹不是总让我多走路锻炼身体么,我就出去晒晒月亮看看日出呗。”
薛卫觉得今天的薛孚有点不对劲,不对,是那天回来生了病就开始不对劲了,往常他想套这傻子的话,最多开个头对方就滔滔不绝全说了,怎么现在还学会撒谎了?
他立刻开始盘算该怎么撬开全福的嘴。
这时,薛家祖母余老夫人带着乌泱泱一帮人急匆匆走来,边走边喊着“我的乖孙儿啊,怎么让人全跪在地下呢”。
薛孚立马放开玉佩假哭着奔过去,“祖母呜呜呜他们全都欺负我年纪小,压根不把我当这家里的主人,我说什么话都没人听...”
余老夫人一听,立刻疾行几步上前搂着薛孚好生安慰,很快,抬眼冷冰冰扫向了众人,厉声道,
“你们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欺负老身的乖孙?一个个的,都给我牢牢记好了:小公子才是我们薛家名正言顺的小主人,从今日起,他让你们朝东,你们就不许朝西,他让你们往南,你们就不准往北!”
薛卫攥紧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却跟那些下人一样弯腰恭敬着大声回着,“我们都记下了,谨遵老夫人教诲!”
王管家暗暗叫苦不迭:以小公子在家中的地位,本就是横着走的,老夫人再说这番话,万一哪天小公子要把天给捅破了,他是该拦着还是不拦着啊?
余老夫人看着怀中低着头“啜泣”的小孙子,眼中怜惜之色愈盛,越是这样,她看向薛卫的目光就越冰凉。
当初长子与自家亲侄女情投意合,她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可惜,玉娘进门后怀的第一个孩子被杨氏那贱婢冲撞没了,就此伤了身子子嗣艰难,调养了几年好不容易才生下孚哥儿,却没占到长子的名分。
而杨氏生的这个倒仗着有个长子名分,总比别的庶子在府中多了几分体面。
偏偏,孚哥儿既没嫡亲的兄弟姐妹扶持,又是个最老实的傻孩子,就是庶子里最老实的老三也比他心眼多,看吧,他还把薛卫当成什么好大哥呢!
为了这事,近年来她时常噩梦惊醒:侄女已经早去了,等过些年自己和儿子也走了,剩下孚哥儿一人,会被薛卫那帮庶子欺负得骨头都不剩吧?
于是,她劝着孚哥儿去多交些可靠的朋友,到时有几个肯出头帮衬他的义气兄弟总是好事,哪知这孩子每回出门都只会拉着人跟县里其他大户的子弟打架...
她眼不见心不烦,挥手让薛卫赶紧去忙,这才慈爱地看向薛孚,
“乖孙这回满意了吧?往后谁敢再欺负你,就马上来告诉祖母,祖母让你爹把他赶出府去!走,跟祖母一道用早膳去...”
薛孚眼珠一转,抬起头悄悄朝王管家使了个眼色。
...
梁金枝姐弟送来两大篓蔬菜后,索性留在店里打下手帮忙了,因为赵家铺子里里外外挤满了食客,赵家婆媳根本忙不过来。
正如许芸所料,阿庆嫂把隔壁铺子今日有新鲜大鱼大虾烧菜,一份两斤的大鱼段只要200文的消息放出去后,茶客们回去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有食客闻风涌了过来。
对吃惯河鲜的本县人来说,猪羊鸡鸭吃着却远不如鱼虾鲜香美味,可是大伙难得买到大鱼大虾,一大堆小鱼小虾啃了半天都是刺和壳,着实太不过瘾了。
所以大伙一听两斤的大鱼段只要200文,比大酒楼便宜一半都不止,哪能不呼朋唤友带着家人来试试呢。
一桌好几个人,总不能只点一份鱼虾吧?许芸烧其他菜的香气又直往食客鼻子里钻,这样一来,所有的菜和肉消耗得都很快,到了申时三刻,除了阿庆嫂帮忙收来的200个鸡蛋还剩不少,其他肉菜已经消耗一空了。
有个跑空的食客站在一旁,实在眼馋这家的食物香气,就硬出60文逼着必须帮他炒个蛋炒饭,许芸只得又围上围裙,打了鸡蛋混葱花炒了满满一大盘。
眼看这人连蛋炒饭也吃得津津有味的,其他没吃上的食客就想着来都来了,也买份蛋炒饭试试她家铺子手艺究竟怎么样吧...
就这么忙碌到酉时一刻收工,许芸终于大松一口气,拿出藏起来的最后10个鸡蛋和一小盘肉末,做了一大盆喷香的肉末蛋炒饭,招呼着婆母和梁家姐弟填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