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被哄得心花怒放,越看她越满意,甚至亲自上手给她剥了一盘虾:“这道虾好吃,你快多吃些。”
云水瑶:“……”倒也不必这么热情。
侯夫人喜爱云水瑶,到底也没忘了自己的亲儿子,“微之,大夫说你气血亏虚,这酒就先不要喝了。”她吩咐丫鬟端来一个小碗,碗里是单独炖好的参鸡汤,“尝尝,特意为你炖的,加了几颗红枣进去,味道没那么苦了。”
厚重的门帘遮挡住冷风,沈欺尘解了氅衣,就坐在云水瑶右手边。
他拿起汤勺的动作看着有些僵硬,眼里闪过一瞬的茫然,似乎是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但这种状态也只持续了一秒,他很快又回到了乖巧温顺的形象,尝过一口汤后才说:“阿娘辛苦了。”
侯夫人柔柔笑着,语气有些无奈:“阿娘不辛苦,只要你能把身体养好,让阿娘和阿耶做什么都高兴。”宣平侯听了,也很赞同。
饭桌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宣平侯与夫人爱子心切,言语间透露出的关爱不似作假。
云水瑶夹在中间坐着,敏锐觉察出有哪里不太对劲。
她仔细看着沈欺尘,从始至终,他的眼里都不见有丝毫的情绪起伏,面对父母时的一举一动明明挑不出错,却隐隐显露出一种古怪感。他太平静了,就好像这一切并非出自他的本能,举止间更像是刻意呈现出来的完美。
宣平侯与夫人对他的反应早已习以为常,二人只互望一眼,看他的眼神愈发慈爱心疼。
“姐姐一直看我做什么?”他发现云水瑶的视线,转头朝她看来,纤长的眼睫轻轻地眨了一下。
“……没什么。”云水瑶偷看被抓包顿时生了些心虚,她看了眼那碗鸡汤,心道他的确需要好好补一补,催促说,“你快喝吧,汤要凉了。”
少年定定看她一眼,片晌后,他认命地边喝汤,用只能她听见的声音说:“不是只有体虚的人才需要喝这种汤,我会晕倒也不代表我很虚弱。”
云水瑶:“……”你看我信吗。
顾及少年人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云水瑶到底还是忍住了,她低头专心吃菜,不再同他说话。
酒过三巡,燕微雨已有些微醺,大咧咧地靠在李逢舟身上,嘴里没个把门,不受控地胡言乱语。
“想当年……我还是洛阳第一剑仙的时候,大批人哭着喊着求我收徒,”他手指虚虚点了点云水瑶,又看向李逢舟,“你们两个想当我徒弟,光排队都得排半个月!”
李逢舟怕他酒醒后回想起来颜面尽失,耐心劝道:“师父,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瞎说,醉什么醉,我酒量多好你不清楚?”燕微雨死死抓着酒杯不撒手。
宣平侯见状,若有所思,他站起身斟满酒举杯相邀:“剑仙前辈,今夜这酒喝的可还尽兴?”
燕微雨也跟着站直了,他此时脑中一片混沌,一心只想喝酒,乐呵呵地碰杯:“好酒,尽兴!”
“既然喝尽兴了,那我能否与您商量件事?”宣平侯十分谦逊的放低了姿态,他斟酌一会,省去了弯弯绕绕:“实不相瞒,我家微之刚出生时曾有位云游道士给他算过命,他命里有劫数,恐怕活不长久,若想化解需得等到十七岁这年遇到命中注定的贵人,日日与贵人结伴相行。”
“云姑娘昨夜救了微之一命,想必她就是那位贵人了。可我听闻云姑娘是您的徒弟,之后你们就要离开洛阳,总不能因为微之的事让她一个人留下来……我看不如这样,前辈您就收下微之当徒弟,让他跟着你们一起走可好?”
这话里分明漏洞百出,可偏偏燕微雨此时脑袋转不过弯,他稍有迟疑:“这恐怕不行……我已经收了关门弟子。”
“我们家微之从小就懂事,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宣平侯说着顺手从桌底掏出来四五根金灿灿的金条。
燕微雨呆住不动,眼睛都看直了,连忙将话锋一转:“门关了还可以再开,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收徒的事好说好说!”
宣平侯一拍手掌,兴奋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他十分大方将金条全送了出去,朝沈欺尘使了个眼神示意:“微之,快喊师父。”
沈欺尘立刻起身朝燕微雨简略行了拜师礼:“师父。”
酒劲上了头,燕微雨脑袋昏昏沉沉,压根没听清他都说了什么,稀里糊涂应了声好,转头和李逢舟炫耀起金条。
云水瑶可没这么好糊弄,她不信什么命定的劫数,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