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李斯文的承诺，巢元方满意的点点头，向着他身边有些不安的晋阳公主招招手，一脸慈祥的道：

“公主，可否过来让老朽帮你把把脉？”

晋阳公主虽然认得巢元方，隐约记得被他诊过脉，但那时毕竟有父皇相陪。www.fengjingcz.me

可现在...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姐姐，见到长乐点头同意，才吐了口香气，乖巧的走过去伸出纤细的晧腕。

“那就麻烦巢爷爷了。”

“不麻烦，不麻烦。”

巢元方呵呵笑了几声，如同老树枯皮的大手探出衣袖，飞快的点在了晋阳公主白皙的手腕上，慢慢合上双眼，心诊脉。

只是这一把脉，却让巢元方心里没磷......

左脉沉厥，紧而涩，按之空虚。

巢元方眉头紧张，配合脸上的褶皱，状如老鬼，不见一丝慈祥之意。

“公主，请换右手。”

晋阳公主有些害怕的点点头，乖乖伸出右手。

右脉弦长脉短，洪大而涩，按之无力，是为虚寒之症，五脏中气不足。

而左脉沉紧按之空虚，阴寒在内，中下虚寒之极的症状。

是以先受损导致的体弱不足，又有皇后的先气疾之患，气虚而体弱，阴寒受虚，早夭之症......

巢元方长叹一声，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出口才好，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他怎么忍得出如此残酷的真相......

“巢爷爷，兕子的病好点了么？”

迎着晋阳公主怯生生的纯净双眼，巢元方笑的很勉强，抚着胡须苦涩问道：“右脉缓而无力，胃弱体虚，公主，是不是这几没好好吃饭啊！”

晋阳公主惊讶一声，俏脸涨红微微颔首，蚊声细语的道：“这几气闷有点恶心，吃不下东西......”

“那可不行，公主因为早产本就身体弱，再不好好吃饭以后恐怕很难长高了！”

晋阳公主先是扭头看了一眼姐姐，然后委屈巴巴的低头看了眼自己：“兕子想快点长大，不想长不高......”

巢元方心中刺痛，勉强的劝了两声：“公主别担心，只要从今开始好好吃饭，早睡早起保持好习惯，老朽保证公主以后能长得和长乐殿下一样高。www.huanxiangwk.me”

“真哒？”

晋阳公主顿时眼睛睁得大大的，流露出惊喜，语气轻快的点零头：“巢爷爷放心吧，兕子从今开始一定早睡，好好吃饭！以后要和姐姐一样高！”

但晋阳笑的越是开心，越是开朗，他这个骗饶老家伙就越是羞愧。www.jiaonen.me

目送公主欢脱的跑向长乐公主，巢元方这才疲倦的闭上双眼，长长叹了口气。

李斯文见状，心中也是一沉，这模样怎么越看越像是......

“殿下，我看巢公有些累了，我们出去玩吧，让巢公休息休息。”

晋阳公主闻言，还以为是给自己诊病导致的，一脸担忧的看向巢元方：“巢爷爷，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让公主担忧了，只是上了年纪精力跟不上你们这些娃娃，让老朽休息片刻就好。”

巢元方故作轻松的摆摆手，让她安心。

晋阳公主这才松了口气，不知道学着谁的样子拍了拍胸口，长长呼了口气，和巢元方告别后，才牵着姐姐的手腕，踮着脚静悄悄的走出了邻水暖阁。

目送两位公主离开，李斯文这才叹了口气，坐到巢元方对面，沉默良久：“巢公，公主的病......”

巢元方抬头看了眼李斯文，无奈的点零头：“侯爷慧眼，公主的病...确实不容乐观。”

李斯文甚至有些好笑的点零头，什么慧眼，他能这种模样他见了不止一次两次了么？

这种故作轻松的告别病人，留下家属的架势真是一脉相承，过了一千四百年都是一个样。

只是......每当医生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代表着病人病情不容乐观啊。

想到这里，李斯文脸色一正，问道：“公主还能活几年？”

巢元方猛地抬头看去，见李斯文早有预料，不由的苦笑摇头，叹息道：

“侯爷明见，实在是让老朽汗颜。公主的病确实如侯爷所担忧的那样，乐观来长则五六年，短则三两年。”

“随着公主渐渐长大，传自皇后的气疾也已经有了些许规模，这本应该及时用药压制病症，但又因为公主先体虚，阴寒积蓄已久，恐大药伤身，损害寿命。”

巢元方忧心的回复，而后又满是希冀的看向李斯文：“老朽学艺不精，实在无计可施，唯希望侯爷能施以仙人手段，挽救公主一命。”

李斯文沉重的点零头，暗暗琢磨着些什么。

见他沉默不语，巢元方内心越发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