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突然问。
“怎么可能!”李桓冷笑:“我现在要是屠了杨司空满门,第一个把这些小伙伴献祭出来的,就是杨司空了,道义,名声,永远比不上家族利益的,现在他们还能紧紧的靠在一起,那是因为他们有共同面对的敌人,比如我,可当我要抬一个,都不需要离间,他们自己就乱了!”
“如此短视吗?”蔡琰不相信。
“错!”
李桓摇头:“他们其实都是聪明人,目光不会这么短浅,哪怕有一天杨彪和司马防闹翻了,我都不能高兴,因为我看到的,未必不是他们想让我看到的,我要是真这么做了,真去相信他们会闹翻了,我就得危险了!”
“你这……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感觉怎么这么复杂啊!”蔡琰皱眉。
“真真假假,这本来就是复杂的,事情不会有对错这么简单,特别是他们关系,错中复杂,走出一步,我们就万劫不复了,说老实话……”李桓叹气:“我宁可和太师拼命,不愿意和他们斗心眼啊!”
和世家门阀斗心眼,讲究一个斗而不破,但凡见血了,就输的一败涂地了。
好像李儒这样,杀了河东卫家几十人,烧了人家的宗祠,看似解气了,事实上输就是输了,他就是被算计之后的怒火无处可发。
“那司马防要是当了这尚书令,我们该如何对待他,信他,还是要用他?”
蔡琰觉得,还是问清楚一点。
她总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李桓的思维,跟不上朝廷的节奏,以前总觉得自己聪慧,画地闺阁之中,自诩为王,对天下侃侃而谈,若非女儿身,可指点天下,建功立业,可当真正的身处朝廷之中,才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现在只是一个小朝廷,还算是简单的,毕竟如今朝廷不过就是覆盖关中,顶多就是加上一个凉州而已,魑魅魍魉都放在明面上了,以前可是整个天下,人越多,地方越大,斗心眼的事情就会越多,那时候的朝廷,才真正是群魔乱舞啊。
“可用,不可信,还是两个字!”李桓指出了核心:“搞钱!”
“他要是拖后腿呢!”
“那就弄他,没什么好说的,占着茅坑不拉屎,不弄他,弄谁啊!”李桓冷笑:“我相信司马建公是要一个聪明人,他要是不够聪明,我们就让他变得聪明起来!”
搞钱就是主题。
现在长安朝廷财务都已经成这样了,不会再坏下去了,但是如果弄不起来,李桓兵马再多也没用,后勤跟不上,吃饭都吃不上,没有好的武器,没有好的装备,军心自然就散了。
“就怕聪明人聪明过头了!”蔡琰幽幽的说道。
“不会!”李桓眯眼,对司马防倒是有些信心:“这是一个谨慎的人,如此谨慎,又如此聪明,他会是一个很好用的人!”
“希望吧!”蔡琰倒是没有这么自信。
“接下来,朝廷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碰,某家要看看,这关中世家和保皇党之间,杨司空和王司徒这老朋友会不会打起来,还有王司徒和蔡祭酒会不会闹别扭,也要看看咱们天子会怎么处理……我们看戏就行,不必掺合太多,朝廷运转,自有道理,各施其行,我们能轻松很多,而我们大将军府接下来,还要全心全意的做两件事情!”
李桓想了想,对蔡琰说道:“第一,当然是兵权,这事情不能虎头蛇尾,要做就做全面……”
他紧跟着说:“第二件事情,我们要整肃一下关中的货币了,甚至为了能够挽回朝廷的信誉,我们甚至可能要全面回收当初太师铸造的小钱,重启朝廷五铢钱的制造,恢复关中地区五铢钱的流通!”
关中的货币,现在是非常乱的,到处都充斥着非常廉价又非常脆弱的无字小钱,就是董卓收拾民间铜器,融了一些皇陵陪葬品,甚至是当年秦始皇的那些金人,铸造出来的大量小钱。
他扩军,赏部将,购买民间粮草,铁矿,武器,等等的,都是用这些无字小钱来支付。
因为这些无字小钱的流通,弄得百姓对朝廷的信誉,已经降到了冰点之下。
以前一石米,就四百五铢钱左右。
可如今……
关中地区来说,一石米,无字小钱一千八都买不到……
通货膨胀已经很厉害了。
货币本身来说,就是一个信誉,这个时代的人未必看得透,但是有历史背书的李桓,却很清楚,一旦触及了通货膨胀极限的地步,那么关中的货币就会彻底的崩,救都救不回来了。
“回收无字小钱,你疯了吧!”蔡琰闻言,瞪大眼睛:“我们哪有这么多五铢钱啊,再说了,迁都之后,朝廷铸币的工坊早就散了,而且铜矿在我们手上的不多……”
“铸币权早就归朝廷所有了,私采铜矿,私自铸币,那都是违法的!”李桓冷笑:“我手中有兵,违法的事情我都管不了,那我还有什么用,关中的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