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较好奇这个时候的供销社,进去之后,眼睛这里瞧瞧,哪里看看。
供销社的售货员钟文丽,从阮夏进门就一直盯着她,看她看了半天,什么都不卖,就打算赶人了,“哎,哎,哎,知道这什么地方吗?不买东西就出去!”
阮夏本来已经参观完了,正打算找售货员买东西呢,就被人给下了‘逐客令’。
阮夏看着对方脸上的傲慢和不耐烦,之冷冷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供销社是你家开的。”
“买不起东西就出去!”钟文丽本来不耐烦的表情里夹杂的怒气,“山里的穷村姑!”
钟文丽说完这句话,看见阮夏扭头就走,没当回事儿,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没想到,没一会儿,他们经理带着进来了,边给对方道歉,边斥责她,“小同志,都是我们这位员工的错,回头我们肯定严厉批评她,思想教育也要进一步加强。”
经理也没想到,阮夏年纪轻轻,但思想却不简单,脱口就是主席语录,伟人名言,把小小的一个问题,上升到社会问题,甚至国家问题。
“我刚刚进来不过是多看了一会儿,这位售货员就开始赶人,好像这个供销社是她家开的,这还不算,这位售货员,还看不起农民,嘴里脱口就是骂我穷村姑。”阮夏冷静的描述着刚才的情况。
“刚刚不止我一个人在这,还有其他人,相信那些人都听到刚才这位售货员说的。”
“我被骂不重要,但是她看不起农民,就是思想有问题,没有农民,哪里来的粮食,没有粮食,大家吃什么,喝什么?”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都是村里的,听了阮夏的话,心里都很气愤,平常大家来供销社买东西,售货员的态度就很差,只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现在阮夏说出来,就有人跟着附和,
“我每次来供销社,售货员都没有好脸色,跟我欠她钱了一样!”
“可不是吗?我买个东西,多看一会儿,都不行,我也是掏钱买的,多看看怎么了!”
一时之间,群怒奋起,经理一看这状况,也有点傻眼了,不是就一个人举报吗?
没办法,只能拉着钟文丽,一个劲的道歉,也知道,这件事导火索是钟文丽,只能说,之后会对她做出处理,给大家一个交代。
打发了群众,就剩下阮夏,阮夏东西还没买,经理亲自带着阮夏,把要买的东西买了,最后还要白给阮夏几瓶罐头,阮夏没收。
本来是阮夏挑的事,虽说是钟文丽的错,但经理对她还是很有意见的,不过在阮夏拒绝收下罐头之后,还是高看了她一眼。
阮夏没想那么多,无功不受禄,她什么都没干,只是给自己出了口气,没道理收那几罐罐头。
钟文丽没想到自己踢到硬板了,她在供销社干的时间不短,刚来的时候,她也是很有热情的,不过随着时间一长,慢慢的热情就消减了。
后来觉得自己的工作是‘铁饭碗’,热情招待和冷眼相对都是一样的工资,自然按她的心情来。
心情好了,看见顾客就笑一笑,心情不好,找人出气也是有过的,不过那些顾客都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只能自己吃亏。
以至于后来钟文丽越来越猖狂,其实之前也有人投诉过售货员态度不好,不过钟文丽当时只被口头警告了几句,她自然转头就忘了。
有时候,好了伤疤忘了疼,可能是因为伤的不够重,今天阮夏说的那番话,也给了经理一声鸣钟。
钟文丽这次也没当回事,第二天照样,该怎样,还是怎样,经理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钟文丽在怼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穿的破,一眼就能看出家庭窘迫,说话也支支吾吾的,没有底气。
“你说的什么?能不能大点声?”钟文丽一脸不耐烦。
“要,要一罐麦乳精。”
“你买得起吗?”钟文丽听清楚后直接道,“一罐麦乳精可不便宜。”
男人脸色黝黑,只通过耳尖可以看出,男人应该是羞愧的脸色涨红,他没有说话,只从衣服内衬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零钱,可以看出攒了很长时间。
钟文丽点了钱,才从柜台里拿了麦乳精,边拿还不忘讽刺道:“打破脸充胖子。”
男人本就低着的头,又埋低了几分。
这些,经理都看在眼里,摇了摇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