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你说的这些规矩,本宫在闺阁之时便已熟知,不必在这些上多费精力了,只需告诉本宫明日进宫要注重什么便是。”沈若瑜耐着性子,隐忍说道。
秦嬷嬷笑了笑,暗叹这位太子妃果真不好拿捏,道:“太子妃说得极是,是老奴多嘴了。老奴这便来纠正太子妃的仪态,还望太子妃起身。”
沈若瑜配合着秦嬷嬷起身。
“太子妃,您行走之时,步子可不能迈得如此之大,这有失女子的端庄,应当以小碎步慢走,眼睛平视前方,亦不得摇头晃脑。”秦嬷嬷一边示范一边说道,她如今容颜已老,但年轻时的风韵犹存,是以高昂着头,颇为自得。
沈若瑜依照秦嬷嬷的样子走了一次,她极善模仿,很快便悟得其中精髓,走出了独属太子妃的那份沉稳大气却又不失优雅的气韵来,就连她步摇间垂下的流苏都未曾晃动分毫。
秦嬷嬷一见,眉头紧皱,心底很是不快。
她将一放着紫砂壶的托盘端了起来,紫砂壶内还盛着水,想来极沉,道:“太子妃走得极好,但宫中对仪态要求极高,若是能在行走之时能顶着此托盘,那便无碍了。”
沈若瑜眸光一闪,能顶着这托盘还安然无恙走路的怕是整个京都都没几个人能做到。
她对上秦嬷嬷那双笑眯眯却又蓄意报复的眼眸,登时明白了秦嬷嬷的意图。
这秦嬷嬷怕不是来教导她规矩的,而是专门来给她下马威的罢!
沈若瑜心中一阵冷笑,她稳稳地接过秦嬷嬷手中的托盘,却并没有如秦嬷嬷所想的那般将玉制的托盘放置于自己头上,而是将其“啪”的一声放置于桌上,毫不犹豫地揭起壶盖,拿起紫砂壶,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将其中的水从秦嬷嬷头顶浇下,把这位在她面前狐假虎威的嬷嬷从头到脚淋了个彻底。
“嬷嬷,本宫见你方才犯迷糊了,不知现下你清醒了些吗?”沈若瑜漫不经心地将紫砂壶重置于托盘之上,优雅从容地坐了下来,并用手缓缓地撑起了自己的下巴。
此刻的秦嬷嬷一脸狼狈,气愤不已:“这里是东宫,老奴乃太子殿下请来教您规矩的,太子妃这般未免太肆意妄为了些!”
“本宫不知嬷嬷竟是如此金尊玉贵,竟需要太子殿下来请。”沈若瑜特地将“请”字咬得极重。
“老奴不敢。”秦嬷嬷自知失言,跪了下来,可嘴上依旧不饶人,“太子妃今日与殿下争吵,是对殿下的大不敬,老奴亦是善意提醒罢了,还望您好自为之。”
“本宫与太子殿下如何相处,何时需要你一介奴婢来插手了?”沈若瑜疾言厉色地说道,从怀中取出一块精致的凤纹玉佩,高喝一声,“来人!将秦嬷嬷拖下去!”
“东宫侍卫目前只听殿下号令,或是帝后号令。”秦嬷嬷挣.扎道,“太子妃您初入东宫,根基尚且不稳......”
沈若瑜却是轻笑一声,将凤纹玉佩举起,自信地说道:“此乃皇后娘娘亲赐玉佩,将玉佩如见娘娘!”
秦嬷嬷自是未曾料到沈若瑜竟有皇后撑腰,玉佩一出,宛若皇后亲临,东宫侍卫自是手脚利索地将她拖了下去。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秦嬷嬷不住地求饶。
正至殿门,秦嬷嬷看见太子殿下朝这边走来,她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是殿下的奶娘,殿下对自己向来极为看重;且方才殿下还与太子妃置气,想来殿下定然不喜这位太子妃。
是以她立即朝着谢怀璋所在的方向扑去:“殿下,太子妃她不愿听老奴所言,还妄图羞辱老奴,求殿下为老奴做主啊!”
却不想,只见太子眼神一暗,冷得如同寒冰,阴恻恻道:“孤方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